林姑姑再大牌,也不过是老夫人身边的心腹下人而已,这会见崔氏跪下,也是不由色变,上前去扶:“大夫人这是折煞奴婢了,要跪,也得到老夫人跟前去跪才是。”
随后扫了一眼闻讯匆匆赶来的乔晚,神色冷淡:“大娘子也一并走一遭罢。”
既是来拿人,而非请人,那么自是不会那么轻松,崔氏和乔晚都被带着去不说,就连身边的贴身丫环一个不落的也都被押着过去,厨房那边的人则是被看管起来。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荣华院主院的厅堂里一片灯火,原本是用来待客的地方,此时十分肃静。
周氏坐在上首,厅堂两侧各自站着四个丫环,都是低眉顺眼、双手严谨的交错在身前,衬得气氛越是凝重。
乔晚和崔氏被带到的时候,乔明远亦是匆匆赶来,在荣华院前门对上后,他与乔晚交换了个眼神,有几分担忧亦有几分安抚。
不过经由上次一事后,周氏显然是知道,他开始慢慢站到了对立面,一见到人,就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见过母亲,”乔明远不慌不忙的作揖,“孩儿听闻竟是有人向母亲下药,特来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孩儿定是不会轻饶了他!”
“哦?”周氏兴味的一勾唇角,“不是你那位好夫人,就是你那乖女儿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会如何的不轻饶。”
话毕,崔氏和乔晚已是被带着跪在了厅堂之中,抬眼就能看到那碟才送来的酥饼正摆在周氏手边。
“母亲,不知这饼……”
崔氏话还未说完,周氏就不耐的挥手打断,“将人带上来。”
乔晚转过头去,就见两个婆子押着一个有些面熟的丫环上来,近了看,才发现是就是被惜夏打发着送饼过来的,锦兰院的三等丫环翠红。亦是最初她房里的一等丫环,改了名的紫鸳。
她还当是谁,穿着一身朴素布衣,没了好首饰和好胭脂,那一张脸还真是不好认。
不过也能确定不是周氏的手笔,一个三等丫环,近她身都做不到,周氏哪里会放在眼里。
“奴婢翠红,见过老夫人,老爷。”翠红瑟缩着跪在一边,并不看跪在另一侧的母女二个。
周氏随意应了声,然后就看向乔明远,冷笑道:“你便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罢!”
得了这句话,翠红就自发的再度重述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奴婢本只是院里的三等丫环,只负责清扫,今日大娘子回来时,奴婢正在二楼清扫,不及离开只好躲藏起来,却不想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话……”
听着她将自己是如何跟丫环商量在外头买回来的,无色无味的毒药下到吃食里,然后送到老夫人这边,到时就算是宫中太医也验不出来是什么毒的话娓娓道来,乔晚心下好笑,刚才听到时她还当真以为这人是藏在了二楼听她和惜春说话,现在想来,不过是编的瞎话罢了。
当时惜夏也跟上了二楼,楼上有人,定是会第一时间察觉。而且真要偷听到了,又怎会不拿真话来下功夫,一味的假话。
她这边暗自放下心来,那边翠红还在说。
“奴婢本来得了这送饼的差事还有些欢喜,以为是得了大娘子的重用,等送到了,才想起这么一回事。奴婢天生胆小,是万万做不得这害人的事,便闯了进来坦白,好在老夫人还未用这饼,若不然的话,奴婢真是晚死都难辞其咎了!”
说完,为表忠心的还磕了三个响头:“还请老夫人看在奴婢一片赤诚上,轻饶了奴婢。”
人证物证俱在,崔氏顾不上别的,正要开口,却是又被周氏打断:“听到了罢?崔氏,你也别急着顶罪,明远,将你那好夫人拉开。”
“母亲,这不过是这丫环的片面之词,信不得啊!”崔氏还待辩驳,但却是被乔晚拉住。
看着她对自己微微摇头,崔氏不由略微一怔,随即就被上前来的乔明远拉了起来,站到了一边:“夫人,别心急。”
明白周氏是冲着她一人来的,乔晚倒是心安了些,抬起头来道:“祖母,照这丫环的说法,是说这饼里有毒?”
“正是,”周氏说着,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你若是不信,让人试一试便知道了!”
说完,就又是挥手示下,让人押着一个人上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惜夏。
她说怎么这饼还一直摆着,没有验毒,也没让什么牲畜来试毒,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了!
乔晚这才皱起了眉头:“祖母,这可是一条人命!”
“你这是承认了?”周氏呵呵一笑,听着却是有些诡异,“区区一个下人的命是命,我这乔老夫人的命便不是了么!乔明远,崔氏,看看你们教的好女儿!!”
这一声几乎是低吼的呵斥下来,厅堂里一片静穆,崔氏露出几分惶然,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一旁乔明远的手臂。
怎么会……怎么会真的是晚儿!
乔晚却只是微微蹙眉,她不过是想着,既然要陷害,肯定会做到位,这饼里当然是有毒的,周氏却是迫不及待的将罪名往她身上安,摆明了是不打算细审。
“行了!”想着,她便起身拉住那押着惜夏上来的婆子的手臂,“不用她,我亲自试便是了!”
说完,就径自上前,在周氏还有些扭曲的注视下,毫不犹豫,拿过那芝麻馅的酥饼,张口就要吃。
“晚儿!不要!”崔氏下意识的就要扑过来,脚下却是一绊,乔明远顾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