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生硬的道:“没什么,这段日子多谢凤大哥照顾了。”
而后,就径自进了家,留下春儿也是一脸无辜,看着陷入沉思的凤青,犹豫着还是道:“你家公子和我家姑娘好像是吵架了。”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去,免得乔晚看见要责怪她多嘴了。
吵架?凤青不知该如何想象这个场面,而后再一想,便猜到多半是自家世子直接冷了脸的离开,像是乔晚那般,多半是不会同人吵架,只会自己生闷气罢?
他将马车交给府中之人,转而换了匹马,赶往霖山寺。
到的时候,萧云擎正跪在寺内大殿后面所设的灵堂之中,旁边有几个和尚盘坐着念经。
陆钦把他截了下来:“何事?”
“陆大人!”凤青规矩的行礼,随即才起身道,“属下来看一看世子。”
“看什么?”陆钦一皱眉,“你怎地也仿效凤恒行事了?”
凤青不卑不亢的道:“属下只是担心世子。”
看着他那张木头脸,陆钦心道还不如是凤恒,当下就干脆一挥手道:“回去罢,别惊扰了世子。”
凤青做了个揖,应了声是,正要走,就被一道冷清的嗓音拦下。
“吵什么?”
抬头去看,就见萧云擎已然从灵堂里出来,面色沉静的看向二人。不对,只有自己,陆钦已然隐去身形,藏在了暗处。
凤青再度跪下行礼:“世子,属下惊扰了灵堂清静,还请责罚。”
“特意来领罚?陆钦错了,你非是仿效凤恒,是比他还要任意妄为。”萧云擎怎会不知这人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般,为的就是提醒他,到底是谁错了。
凤青跪的身姿挺拔,头依旧低着,不言不语。
早前是凤恒向着她,这会,又换成了凤青。
萧云擎背着手转过身去,静默片刻后,才叫了一声“陆钦”。
不必他多说什么,陆钦在暗处应了声是,然后就带着凤青出去。责罚也不是多重,就只是顶着碗水,蹲几个时辰的马步。只是水若是溢出,时间就再加倍而已。
而凤青这样一来,萧云擎便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回灵堂跪了片刻后,就还是皱着眉的让几个和尚退下,睁开眼望向那已然十分老旧的灵牌。
萧顾氏五字依旧刺目得很,母妃明知自己之死,与那人并脱不开关系,却还是愿意顶着那人的姓氏,还挑了这等荒凉之地下葬,自觉的不去干扰那两人的清静。是想告知他,她不怪父王,不怪那个女人,让他也无需去怪责什么吗?
可那又怎么可能?
双手不自觉的握拳,修得平整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隐约可见鲜红点点从指间溢出……那点疼痛,却是不及心中万分之一。
其他暗卫见状,既担心又不敢上前阻拦,见陆钦回来,都是松了一口气。
每一年这时,都是陆钦陪着来,却都从未见过萧云擎这般自残,当下又暗斥了凤青几句,然后不多犹豫的上前径自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萧云擎醒来时,已是深夜。
后颈仍然有些痛,双手亦是刺痛,伤口已经包扎,似是正在慢慢结痂,有些痒。
房中烛火微弱,安静如斯。
他只是微微睁开了眼,并没有动作,所以没敢睡下的陆钦并未察觉,也未现身打搅。便也省得他开口,能就这般的静静躺着。
其实仔细一想,他不悦的理由竟是有些可笑,不过是从出生至如今,每到生辰之日,便总有人耳提面命的提醒他,今日是你母妃忌日,你要牢记当年她是如何难产却还非要保住你的性命,要记住你的命是她的命换回来的,这一日,所要做的就只是悼念亡母,而绝对不能庆贺生辰。
再糟糕一点,则是每到这一日,便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说身为王府世子为何从不过生辰,说他是不祥之人,一降世便克死了生母。
以至于,终于有人提醒他该忘了,该放下,可以好好过一过自己的生辰之时,他居然觉得不可原谅,觉得不过又是变着法的来提醒他,他有什么资格能同常人一般,好好过一个生辰?
说到底,他不过是迁怒而已,将原本该是对那些不重视他之人的怒气,发在了想对他好的乔晚身上。
思及此处,萧云擎就不由得坐起身来,看着闻声便立即出现的陆钦,没有让他有机会说出请罪之话,率先问道:“凤青人呢?”
凤青自然是还在蹲马步,被带过来之时,双腿还有些战战兢兢,不过却硬是被他给掩饰住了。
但这并没能瞒过萧云擎锐利的双眼,看了看他没什么变化的神色,就还是强行让他坐下说话。要说的,自然是自己拂袖离去之后的事。
听到乔晚被问及时的反应,萧云擎心下一暖,她会赌气就表明是在意,若是当真一句话不说,才是真正气极了。
“你可知城中雕工精细之人是谁?”
乍的听到这个问题,凤青和陆钦都是有些茫然,不过前者也知道这是在问他,没多犹豫的便答道:“城北便有个木匠雕工极好。”
第二日,就有个小木盒出现在了乔晚的窗上。
因着估摸着娘亲和湛儿这几日大抵就会归家,所以她并没有出门,上午帮着画了些花样,下午则是专心看书练字,然后在想着换身衣裳下来包粽子做晚饭时,就发现了那个木盒。
久违又熟悉,在经过一夜辗转难眠后,乔晚也心知自己其实有大部分责任,所以这会就很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