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都死到临头了,还来威胁她,这不是逼着她放手么?
而谢沅碧每动一下,她手上的压力就越大,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滑,都隐约能听到手腕骨“咔擦”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她非但救不了谢沅碧,还会被连累。
救,还是不救?
似乎是看出她在犹豫,谢沅碧脸色一片惨白,挣扎得越发得厉害:“你,你个贱婢,别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好过,你只会比我死得更惨十倍百倍……啊啊啊啊……”
乔晚本就有些勉强,谢沅碧这一奋力挣扎,更是使得情况严重,乔晚整个人直接悬空下来,若不是临时揪到了一根粗壮的树藤定住了,怕是已经一同摔落山崖。
谢沅碧吓得不轻,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说挣扎,只会抖动着嘴唇看着乔晚,一脸的恐慌无措,眼中还有着隐隐的哀求。
乔晚暗骂了一句,这种人,她就该直接放手,反正也是谢沅碧自己作死,怪不得她!
还有萧云擎到底在和崔氏说什么,怎么现在都还没上来,就算还没到,也该看到这边的动静了吧?
乔晚心下混乱,手上又是一个不稳往下一滑,树藤狠狠的划破了她的手掌心,血腥的味道越发重了。
身体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唯独剩下一份执念,让她还一手抓着谢沅碧,一手揪着树藤,愣是没有放开,意识也跟着飘远,仿佛回到了现代。
那时她失去了最亲的亲人,朋友也因着她的冷漠孤傲而逐渐远离,一个人踏上了一段极其艰苦的旅程。然而她着实是高估了自己,没有了城市的方便快捷,一路走得倍加艰难不说,还因着毫无防备亦是全无经验的,在一场大雨过后引发的泥石流中失去了意识,转而成为了这里的乔晚。
如果,她真的跌下山崖,会不会重新回去,还是说,后世的自己早就死了并火化了尸体,自己只能真真正正的再一次死去?
“姑娘……!”秋芬急切的嗓音的打断了乔晚的飘渺意识,将她瞬间拉回现实世界,秋芬没事!?
念头刚闪过,乔晚就觉自己的缠住的树藤猛地往前一拉,半个身体就重新回到山顶上面,随后秋芬就扑了过来,连拉带抱的将她和谢沅碧一同拉了上来。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秋芬整个人慌张到不行,看着满身血痕的乔晚,更是不知所措,说话间已是哭腔。
瘫倒在秋芬怀里,乔晚意识有些模糊,隐约听到自己耳边响起两声“晚儿”,都是又急切又震惊,来得还真是巧,她想着,随后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屋里点着昏黄的灯,安静又祥和,还有些空旷的感觉。
乔晚稍稍动了动后,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到她应该全身都是伤,尽管都是皮外伤,可范围太大,稍微磕下碰下都会痛。而后又试着动了动手,更深一层的疼痛直奔大脑,乔晚没忍住的“啊”了一声,疼得呼吸都短了一节,撕心裂肺。
屋里的人被惊动,连忙奔了过来:“晚儿,哪里疼?秋芬,快去请大夫过来!”
乔晚看着一脸担忧的崔氏,如水的眼眸红了一圈,可见是久违的哭了一场,她心里一软,忍着疼的安抚道:“娘,我没事,就是动了动手腕,有些疼而已……秋芬,不必去麻烦大夫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擦洗过,上了药包扎好,都是些皮外伤,再叫大夫也免不了自己的疼痛。
见她意识清醒,还能说完整的话,崔氏才松了一口气,也知道的确是不用麻烦大夫。
毕竟之前大夫就说了,都只是皮外伤,头和骨头都没碰到,最严重的,也就是手腕骨断了重新接好,手掌心受了点轻伤,好好休养就行。
叹了口气,崔氏想要安抚一番乔晚,却又无从下手,只得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没事就好,还好尽管全身都是伤,也没伤到头和脸,若是……”
说着,崔氏有些哽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乔晚苦笑一声:“娘,别若是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好好的不就好了吗?”
是该庆幸,但更应该高兴,而不是想着没有发生的事难过。
这个道理崔氏也懂,再说在她面前哭非但没好处,还会影响心情,就连忙擦了擦脸,缓和神色的道:“大夫说了,除了要好好躺着养伤外,别的也没什么忌讳的,你想吃什么便尽管说,娘亲亲自下厨给你做!”
说到这个,乔晚才觉自己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想到要吃就不由吞咽了下口水,不过理智还是在,她回过神来看了下床顶,了然的问:“娘,我们这可是在大运寺?”
“是,你身上有伤经不起颠簸,就干脆在寺里借住,”崔氏点了头道,“不过放心,寺里食材不少,只要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行,像是野味或是鱼,都可以让人临时去抓。”
让人?萧云擎的人吗?
乔晚好笑的想,又想到被救之时的那道黑影,心里暗叹一声,祸由他来,亦由他救,让她说些什么好呢。
“恩……我没什么胃口,手也不便,煮点汤和粥就行,或是先做些小点心,”乔晚说着又道,“让秋芬去就是了。”
崔氏却是坚持起身道:“娘去,秋芬在这伺候,你有什么不舒服便说。”
说完就叮嘱过秋芬,径自推门出去了。
乔晚无奈的笑,她全身上下动弹不得,只好稍稍侧过头去看上前来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