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爱不得至少还有恨,也许只有这份恨能让她永远记住冷志宇,即便想起时带着千刀万剐的怒。
兀自一笑,此刻他的笑何尝不是决然残酷,自嘲的笑坏坏的勾起,和往常一样带着邪魅之感,却多了几分冷冽。
猝然低头,他已经挽起安晓曦的胳膊,然后如同猛兽用力咬了一口,陷下深深的齿印,一如刚刚安晓曦留下的那个一样,如此突兀张狂。
“安晓曦,这个伤疤将会一辈子如影随形~”当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冷志宇霸道而冷漠的声音响起。
是的,这个伤疤的确一辈子都如影随形,就像冷志宇一样,其实根本未曾离开,只是隐没在一角,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随着“砰”的一声,安晓曦绷紧的神经全部崩溃,突然瘫软地坐倒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双臂缠绕在膝盖上,下身的酸痛肿胀隐隐提醒着她失去的东西。
双腿上流淌的血迹,是一抹鲜红的嘲讽,她努力地用袖口擦拭,可是越擦只是越疼,终于她还是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不知道是为了自己流走的清|白,还是无疾而终的爱情,安晓曦哭得昏天黑地,从未如此放肆过,哭得近乎疯狂。
为何,她已经选择了退缩,放弃了对幸福的贪婪,可是老天一定要用如此鲜红的惩罚作为代价?
也许,上辈子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所以今生才要受到如此多的苦楚,是否眼泪流尽的那一刻,她才能得到宽解。
冷志宇说得对,她根本不会忘记这个霸道的男人,即便没有这处伤疤,她怎么可能会忘记第一次真正爱上的男人。
她哭倒在床上,哭困了便睡,醒了又哭,安晓曦告诉自己只许放纵一次,今夜哭完世界又会继续转动,明日照旧阳光明媚。
可惜,她只是太乐观了,不知道后面的路还很漫长,等待的伤害远远比这要残酷上千倍上万倍。
睡了一夜,当安晓曦第二日肿着眼眶醒来时,并没有看到安海生的影子,屋里的凌乱依旧,证明了安海生一夜未归。
轻轻抿着唇,安晓曦将客厅的窗帘打开,外面并不是想象的大晴天,谁说风雨之后便是彩虹,此刻却是乌云密布。
门口的角落处还层层叠叠地落了一地的钱,安晓曦蹲下身子缓缓拾起,早已收敛的波澜有一瞬间的跌宕,但是很快被收回。
打开房门的时候,脚被门口的硬物绊住,她低头一看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放了一个粉色的行李箱,他何时转身回来过。
漠然地看着行李箱,她本想连通那堆散落的钞票一起扔进垃圾堆的,可是最后,她还是不够绝情,一并放回了衣柜的角落里。
从昨晚就没有吃饭,安晓曦却并没有饥饿地感觉,抱着双脚窝在沙发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在等安海生回来。
屋子里由明亮变得昏暗,她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安海生正穿着围裙在做饭,她以为是梦境,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生怕吵醒了自己。
孤清的背影,安海生个头算不上高大,但是却给人很坚实的感觉,恍若一座大山屹立在面前。
火苗扑哧扑哧地乱窜,锅里的菜冒着油烟,香气扑鼻,一定是梦,她几乎笃定自己是在梦中。
可是,当她不小心撞翻旁边鞋柜时,却发现梦境没有消失,听到后面的动静,安海生漠然转身,他的表情好似一瞬间才变成冷漠的。
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似乎早已看清安晓曦的受伤,只是不曾点破,黯然地垂下眼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饭桌上很安静,安晓曦什么也没有说,昨夜安海生去哪里她没有问,只是好奇,虽然经常烂醉如泥,但从不会夜不归宿。
看着他阴冷的表情,还有眸子里复杂的神情,安晓曦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些三姑六婆,难道昨晚的事情已经被安海生知道了。
心猛地往下一沉,安晓曦端着饭碗的手不禁抖了一下,筷子掉落在餐桌上发出突兀的响声,安海生好似没有听到,只是低头吃饭。
如此,安晓曦稍稍放松,恐怕只是杞人忧天,如若被他知道了,又怎么可能风平浪静。
可是,她猜错了!
其实,安海生昨晚曾经回来过,他目睹了冷志宇去而复返,目睹了他漠然神伤的不舍,目睹了他靠在车头仰望,一支又一支被掐灭的烟蒂。
外面的流言蜚语他没有错过,本是兴师问罪,却因为冷志宇的举动让他无法动怒,因为这样的爱情他也曾拥有。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安晓曦的哭声,有些残酷,这是第一次安海生听到她哭得痛侧心扉,心头好像被某种东西撞击着,也跟着生疼。
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他没有勇气打开房门,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儿的伤心,太久没有做父亲,竟有些生疏。
后来的几日很平静,就像是一场暴风雨之后获得的重生,一切都是祥和而美好的。
手臂上的牙印结成了疤,每一颗齿印都如此的清晰,安晓曦经常坐在床头,一声不吭就这么轻轻的抚摸着伤痕。
像黑夜里的夜来香,静静开放,她呆呆地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脑海中忽然闪过疑惑,那栋城堡是否依旧璀璨。
浓密的睫毛留下俩道剪影,清澈的眸子里因为夜色而变得深邃,好像习惯了冰凉的感觉,最近她总喜欢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默然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