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扶着李子睿的双手抖得厉害,她没想到李子睿竟是会为了她喝这毒酒,此刻的她,情愿那杯毒酒是自个儿喝的,这样,她至少走得安心,至少李子睿还能好好儿的。
“子睿哥,你不会有事儿的,冬至不会让你有事儿的!太医,这里有很多太医,他们一定能救下你的,子睿哥你一定要撑住!”冬至想到太医,当即转头瞧过去,对着那些太医大声吼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快过来救人啊!”
那些太医被冬至的凶样吓得直哆嗦,却没一人敢上前。
皇上赐下的毒酒,是赏给平南王妃的,可李太医却是抢着喝了,这就是抗旨了。李太医如今是罪人,若是皇上不开口,他们是不敢贸然上前的。
“没听到平南王妃的话吗?快救人!”皇上怒瞪着跪在地上的太医,呵斥道。
从刚才李子睿七窍流血开始,他便是诧异地站起来了。如今听到冬至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心中都是怕了。
那些太医听到皇上的话,纷纷爬了过来,抓住李子睿的手便是把脉,也有的直接将手放在他脖子上。
李子睿一个没忍住,直接喷出一口血,染红了冬至的衣衫,也染红了她的眼。
“子睿哥,你定是要忍住,李爷爷可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抛下他不管!子睿哥,你定是要撑住啊!”冬至哆哆嗦嗦地念叨着,她脸上苍白如纸,已是瞧不见一丝血色。她也不知晓自个儿在说什么,只知道一声声地呼喊着李子睿,声嘶力竭。
李子睿的手被别的太医给抓着把脉,他无法碰着冬至。只是见冬至那慌张的模样,他却是笑了。
“冬至,我原……原以为你……你眼里只有……有王爷,如今你……你会为了我……我流泪……真……正好,可……可我……我不不想瞧见……见你哭……”李子睿断断续续地说着,整个人都已是没了气力。
“李子睿,你不要死!我李冬至不让你死你听到了吗?啊!”冬至哭着听完李子睿的话,当即怒声呵斥道。
一旁的太医把完脉,纷纷摇头,随即起身,退到一边儿,向着皇上跪了下来,对着皇上磕头。
“你们作甚?子睿哥还没死呢,你们这是作甚?快些配解药啊!”冬至无法接受这些太医的动作,状若疯癫地吼叫着。
“你们竟是一点儿法子都无?”皇上瞧着那些太医的神情动作,脸色也是极为难看,当下瞥了疯癫的冬至一眼,问那些太医。
那些太医趴在地上,无一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招惹麻烦。
冬至要起身过去太医那儿,却被李子睿拉住了地上的衣摆。
她转回头,却见李子睿满脸是血地对着她笑。
“冬至,照顾……好好……我……我爷……爷,莫……莫要……要哭……哭……要笑……”李子睿没有气力坐着,直接往后倒,冬至伸手就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哭得如同孩子一般。
李子睿死了,就这般死在了冬至的怀里。御书房里,冬至的哭声传了出去,声声泣血。
皇上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过来,瞧着已经闭眼却满脸笑意的李太医,心下竟是有些伤痛。这酒,两杯都是无毒的,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某些有心人瞧。平南王妃只要端了一杯喝,没事儿,他便是有借口说她是挑到了无毒的那一杯。可如今,这杯酒竟变成了毒酒,其中,究竟是谁动了手脚?他的身边儿,竟是有这等不忠之人!
听着冬至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再瞧瞧她脸上的泪水与身上的血迹,皇上心下不忍,随即蹲下身子,拿出一张黄色的帕子递到冬至跟前儿,轻声道:“平南王妃,擦擦吧,注意自个儿的身份。”
这是好意提醒了,堂堂一介王妃,竟是在宫中抱着别的男子,即便这男子已逝,那也是于理不合,传出去,也是会被人诟病的。
冬至泪眼婆娑地瞧向她眼前的黄色帕子,只觉得那帕子格外刺眼,刺得她不仅眼疼,心也是疼得厉害。
当下,她抬手一掌甩在了皇上的手腕处。“啪”的一声响,皇上的手背打到了另外一侧,那帕子也被甩了出去。
“滚!”
冬至对着皇上,用着沙哑的声音嘶吼着。
那声音,在御书房里回荡着,经久不衰。
那些个宫女太监们,此刻都是缩在地上,不敢吱声,那些个太医也是被吓着了。
平南王妃,刚刚不仅以下犯上地损害了龙体,还对皇上出言不逊,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若是皇上发怒,他们这些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
这会儿,整个儿御书房只有冬至一人的声音。
皇上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将双手背在身后。那被平南王妃打到的手腕,如今是火辣辣的疼。平南王妃一个没有武功的平常女子,能打得这般重,定是拼尽全力了。
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哭得如同孩子般的平南王妃,皇上冷漠道:“平南王妃,朕念你平日有功,且今日事出有因,便不与你计较,不过你也该懂得自个儿的身份该如何行事。今日朕乏了,你还是回去吧。”
皇上这番话说完,却是发觉冬至压根儿便是没有理会他,依旧是坐在地上大声哀嚎。
见平南王妃已是伤心过度,皇上不再与她纠缠,当下转身对着那些个宫女太监道:“平南王妃身子不适,你们去李家,让李二郎与李三郎过来将她带回去。其余的人都退下吧,这儿没你们事儿了。”
一声令下,御书房里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