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暗下决心管他去死的冬至,在沈墨轩说了这句话之后立马堆满了笑坐到了床边,端起粥舀了一汤匙,还吹了几下才递到躺着的沈墨轩嘴边。
沈墨轩张了嘴,冬至那汤匙一把塞进了他嘴里。
沈墨轩斜了她一眼,慢慢嚼着嘴里的粥,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小心肝儿直颤,冬至也不再使坏,等他吃完了再喂他一汤匙。
就这么着,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倒也融洽。
等这碗粥吃完,冬至顺手便是用布巾将沈墨轩嘴角的粥给擦赶紧了,等她无意中抬头时,却再次瞧见沈墨轩那晦暗不明的眼神。
她自是知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即使一向厚脸皮的她此刻都不禁是红了脸烧了心。
她“霍”地一声站起来,端了空碗落荒而逃。等到了外面儿没人的地儿,她按住自个儿跳得欢快不易的小心脏直喘气。
认识这多年了,今日这沈墨轩竟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简直就是对着她耍流氓,可这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端的是可恶!
等冬至再次推门进屋子时,沈墨轩已是坐在了屋子中间的桌前,上头已是密密麻麻摆满了信件。而此时他的手中竟是拿着一张信纸,正瞧着上头的内容。
冬至犹豫了下,还是准备不打扰他。虽说她想让他躺下歇着,可他到底有他的事儿要做,有他的部署要实行,这不是她能插手的。
她刚一转身,外头却是吵闹了起来。在她还未想清白为何有人敢在沈墨轩静修的小院子里闹腾时,一个女声从外头传来:“阿四你放开我!我要见世子!”
“你若是再胡闹,莫怪我不客气了!”这是阿四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毕竟只是隔着一扇门,到底挡不住外头的声响。
“今日我定是要见见世子的!”那女子倒是分毫不让,直接呼喊道。
“让她进来。”在阿四还未来得及再次开口时,屋子里头的沈墨轩清冷的声音传了出去。
随即屋子的门便是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冬至朝着那名女子瞧去,竟是前段日子照顾过得叫舞夜的姑娘。这姑娘当时瞧着可是极为清冷的,今日脾性竟是这般火爆,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那舞夜进来也是瞧见了冬至,她朝着冬至微微颔首后,疾步走上前,对着正瞧信件的沈墨轩“扑通”一下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那声响传到冬至耳里,冬至都觉着自个儿膝盖疼。
“世子,这回是舞夜的过错,舞夜甘愿受罚,只是世子为何要将我送与别人?”那舞夜给沈墨轩磕了好几个头之后,目光直直地盯着沈墨轩,毫无畏惧。
瞧见这姑娘这般有勇气有魄力,冬至心里默默给她竖起了大拇指。这姑娘可是极有骨气,比她强多了!
冬至暗暗赞叹着那姑娘,可等了好一会儿,沈墨轩竟是还没应声,冬至抬眼瞧去,发觉他竟是还在瞧刚才那封信。
那姑娘跪在地上咬了咬自个儿的嘴唇,像是鼓足了勇气,闭上了双眼,继续说道:“我犯了错理应受罚,望世子罚我去受过屋受罚!”
这句话一说完,那叫舞夜的姑娘额头便是直接撞到了地上,保持着那个姿势再也没起来。
而沈墨轩却是继续瞧着他手中的信件,毫无回应。
冬至犹豫了一番,挣扎着自个儿是该此时走还是继续呆在这儿,毕竟是沈墨轩在惩罚他的下属,她站这儿不方便。可此时这般情形,她若是出去好似也是不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倒是让她进退两难。
屋子里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静的竟是无一人说话,冬至倒还好,那个跪在地上叫舞夜的额头却满是汗珠。
沈墨轩似是终于将手中那封信看完了,他慢慢将那信纸折起来,放到左手边,这才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冬至后,将目光转移到了地上跪着的那个姑娘身上。
“你在与我讨价还价?”沈墨轩淡淡的一句话,竟是让地上跪着的舞夜身子颤抖了下。可一想到世子要将她送予那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神偷,她便是犯了倔。今日就是世子杀了她,她也不退让。
“请世子赐我一死!”舞夜仍是不起身,大声求着沈墨轩,只是这语气里却是带了一丝绝望。
冬至想,她果然不该在这儿,她应该一早便是走的,如今倒好,竟是遇见这事儿了。
若是别个倒也罢了,可这舞夜也是尽心尽力照料了她好几日,突然要求死,冬至心里也是不忍。不过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不该开口,冬至还是知晓的。沈墨轩做的这些事儿,她无法插手,更不该插手。
“去了江河那儿,是死是活,我管不着。”沈墨轩淡淡地应了这一声之后,拿了一封新的信件,继续瞧着信件,丝毫不理会下边儿跪着的人浑身发抖。
那舞夜咬了牙,回了声“谢世子”之后,颤抖着站起身,随即低着头转身越过冬至,朝外头走去。此时的她已是低了头,没了丝毫来时的锐气。
等那舞夜走了,冬至正准备跟在她身后一块儿出去,身后却是传来沈墨轩的声音:“觉着我残忍?”
冬至脚步顿住,转过身,想要扯开嘴角,却发觉那是徒劳。她放弃挣扎,“你做事儿都有你的原由,我不知晓自是没法儿评价。只是对于一个女子,若是轻易将她送人,倒不如让她死了。”
那舞夜瞧着应是跟在沈墨轩身边儿办了些事的,如今沈墨轩说送人便是将她送人,冬至瞧着到底是有些心惊的。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