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这步的,沈老夫人也算是个有福气的,活到这岁数,也是值了,你也莫太心伤了,啊?”李小柱瞧着冬至如此心伤,安抚她。他就这么一个闺女,那就是手里的宝,哪儿舍得她心伤?
“爹,往后咱们便是瞧不见老夫人了!”说完这句,冬至已是止不住哭腔了。
李小柱拉着她,往铺子里走去。这儿是铺子外头,让人瞧见一个姑娘家站外头哭,到底是个不好的事儿。
顾不上铺子,李小柱径直将冬至拉回了屋子,将她送回了她自个儿的屋子。柳氏和马氏听到动静,也是赶紧着过来,瞧见冬至这模样,便是知晓那沈老夫人怕是不好了。
两人分别坐在炕两边,安抚着冬至,李小柱瞧着两人过来了,他还是出去守着铺子了。这铺子如今的生意也是好的,外头只有小厮在,他不安心。
冬至哭了一会儿,便也好了。
“沈老夫人对咱家好,她如今去了,咱也得去给她上柱香呐!”等冬至平复了之后,马氏开口说道。
沈老夫人赏给冬至的那些个首饰,冬至还给了她两件,她自是知晓这些个事儿的。如今这般好的人去了,她们咋的也得去上柱香,要不这心里可是过意不去的。
“他们是大户人家,咱们去他们会忌讳的不?”冬至顺手擦干了眼角的泪珠子,开口问道。
就是在李家村儿,人去了之后放在祖堂,大家伙儿去瞧瞧也就罢了,祖祠女子便是不能进去了。这种大户人家,这些怕是更讲究,她们若是不打声招呼便去了,怕是别人会忌讳,虽说沈家如今只有沈墨轩,可该避忌的还是要避忌的。
“这些个大户人家啊,是有那女眷拜祭的地儿的,咱们便是去那儿,也不与那些大老爷们碰面便成了。”马氏应道。
竟还有这事儿?那敢情好,还能送沈老夫人最后一程!冬至知晓这事儿后,她心里安定了下来。
等大家伙儿静下来之后,柳氏这才感叹道:“那懒懒也不知晓去哪儿了,到处找不着人,也不知晓她是回去了还是咋的,一个口信都没留下。”
经柳氏这么一提醒,冬至才发觉她一回来便是没瞧见懒懒。
“懒懒不见了?”冬至问道。
柳氏一说起这个,便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自昨日你走后,我再回来便是没瞧见那丫头了,大家伙儿都说没瞧见她出去,这丫头,走也不说声。一个姑娘家在外头闯了一夜,多危险呐!你爹带着家里几个小厮一块儿出去找了一夜,都没找着。哎,只望着她能平平安安的……”
“那姑娘是个实诚的,年岁又小,如今这般走了,莫不是被拍花子拐走了罢?”马氏想起懒懒那呆呆的模样,不禁做出这个推测。
冬至想起懒懒来这了之后的种种,如今又是忽得消失了,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只是这猜测,却是不能与马氏和柳氏说。
“奶,娘,懒懒瞧着实诚,可是个会瞧人的,不会有事儿的。”
冬至这般说了,马氏和柳氏也只得拿这个安慰自个儿了。
下午,二郎和三郎回来之后,李小柱便是带着他们去了沈府。于情于理,他们都是要去瞧瞧沈老夫人的。
经过这么一个下午,沈府外头已是挂满了白布和白灯笼。三人敲开了角门,门房瞧向他们时,问他们找谁,李小柱说是找阿四。那门房让他们在外头等着,他则将门拴上之后,去找阿四去了。
此时屋子里的事儿全是阿四和老管家在张罗,正是忙得晕头转向的。听门房所是李小柱,他这才跟着门房一块儿去瞧。
李家与别家有些不同,老夫人不知为何,对李家极好,公子对李家也是比对别家好。所以这李家,他也不好得罪。
他开门,瞧见外头果真是李小柱带着二郎三郎之后,便是请她们进去坐坐。李小柱他们被带到了会客厅,阿四吩咐了下人去端了茶水之后,便是陪着他们坐了会儿。
知晓阿四忙,李小柱就坐了一小会儿,问了出殡的日期后,便是带着二郎和三郎走了。
第二日,马氏、柳氏和冬至一块儿,敲开了沈府的角门。那门房识得冬至,自是不会拦着的,就这般,三人很是顺畅地进去了。
等进了屋子,冬至问门房女眷在哪儿上香,那门房直摇头,说是自个儿不清白。
冬至只好带着二人到了灵堂,灵堂门口站着阿四,冬至走近了,将他喊出来。
“阿四,我带着我奶与我娘过来给老夫人进香,这女眷在哪儿上香呐?”冬至开口问道。
“我们没设那个,老夫人她在这儿识得的人少,没人来上香。”阿四也不藏着掖着,将这情形说了出来。
这人去了,哪儿能没人来上香的?大家虽是心里这般想,可也没真说出来。
正犹豫着要不直接走了,那老管家却是过来了。
“少爷说请几位进去。”说完,便是伸手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既是主家都没想法儿了,他们自是也不会拒绝了。
跟着管家走进灵堂,一进去便是瞧见一个大大的孝帐挂在正前方,上头贴着七幅挽联。下方是一张桌子,上头供着各种吃食,吃食前头是个香炉,上边儿有不少香。
沈墨轩跪在孝帐的左边儿,全身披麻戴孝,低着头,往前边儿的火盆里烧着纸钱。
老管家拿了香过来,一人给了三根点燃的香,三人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将香塞进香炉里,再作了三个揖,与沈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