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这种“不对劲”连徐幼容和徐幼珊都发现了,那就更不用说当事人的翟玉和徐明婳了。
但垂着眸,徐明婳没有抬头去望翟玉,但现在让她都有点讨厌得熟悉香气,却还是清晰的不得了的传了过来,就像端午节已经都过去很久了,可徐明婳却还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那晚相思树下并肩而站的他们;想起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总是护在她周围的人;也总是想起,离她曾那样近的他,线条好看、却也深冷的侧颜。
这些一切的一切,徐明婳都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就像她突然之间那样熟悉起了紫薇花的花香一样,一切都太过莫名其妙,让徐明婳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而徐明婳的这些苦恼和无解的疑惑,除了她自己外,别人一无所知。就像翟玉此时眼底的波浪一样,藏的太深,太过晦涩不明,所以它们都是别人探而也不知的所有情绪。
“翟大公子,听说几日后就是你入太学的日子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但就在徐幼容和徐幼珊互使眼色,挤眉弄眼得小脸都快要皱在一起时,徐宸却一本正经的恭贺起翟玉来了,真是让徐幼珊两人对于他在这方面的反应迟钝到了这种地步,而叹为观止啊。
“多谢。”
可也多亏了徐宸的这一本正经,让突然有些静默的翟玉又再度恢复正常。
“那翟大公子,你现在应该还在忙着做去太学的一应事物的准备,我们这样突然到访,是不是搅扰到你了。”徐宸有些微歉意的说道。
“二公子客气了,本来要到太学里求学,就应是日常里都做得准备的,也不在这一、两日里,哪有什么搅扰只说,二公子客气了。”翟玉笑道。
“这样就好。”
徐宸和翟玉算是一见如故,尤其在徐宸得知翟玉的战功显赫以及多年征战沙场的事迹后,就更是对这位年轻的战将佩服不已,满心都是真诚结交之念。而至于翟玉,他本就是知道在翟家最困难的这几年里,徐家一直都是在对他们伸出援手的,因而本就对徐家子弟有好感,更别说还是徐宸这种有赤子之心的少年了。
所以两人也是相谈甚为投机,本是在聊家常事的翟玉和徐宸,聊着聊着竟就聊到了家国大事、民生税赋这等徐幼珊三人听得呲牙咧嘴,却又不好打断的话题。
“要不,我们先出去转一圈?”
而最后,就连一直默然不语的徐明婳都忍不住的先开口这样说道了,于是徐幼珊三人也不再忍,全都悄悄的落荒而逃了。毕竟有些事情她们当然也是知道的,可这个时代下的女子,还是有些悲哀的,因为在一些事上,完全没有她们参与的余地。
而本来徐幼容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再让翟玉和徐明婳抓紧时间相处一下的目的,自然也是泡汤了。
……
……
酉时,在平日的徐府大厨房里,本该是早就过了忙乱的时候,而趋于清静的时刻了,可今天却有所不同,现在的大厨房里,居然还是忙的热火朝天的状态。
“你们几个,手脚都注意点了啊,今天可不比平日,二爷难得从太学里回来一趟,夫人可是郑重吩咐过了,要大大的摆一桌宴席,如果你们谁笨手笨脚的弄砸了今天的这顿饭,那后果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而大厨房的总管邢妈妈,现下也是亲自在大厨房里督促,务必在指定的时间内,把菜都摆上秾华堂里的紫罗兰嵌赤金环珠的檀木平花桌上。
“邢妈妈啊,二爷这虽说是经常很久才从太学回来一次,可往日也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啊,今天这是怎么了?”邢妈妈身边的一个婆子看着锅里那一道道的山珍海味、炊金馔玉问道。
“你懂什么。”
而邢妈妈一边不落下指挥,一边说道:“咱们府的贵客,翟大公子不是马上也要去太学了吗,那趁着今天二爷也难得的回府一趟,夫人是想就此把饯别宴也给弄了,省得到翟大公子离开去太学那天,老夫人会伤感。所以今天趁着因为二爷回来,老夫人高兴,那不就能把老夫人的伤感冲淡些了吗。”
是的,就像邢妈妈说的,裴氏是知道齐老夫人很喜欢翟玉这个孩子的,所以在翟玉离开徐家前往太学求学的这一事上,老夫人还是有些不舍的,因此今天也难得徐宸凑巧回来,那裴氏转念一想,不如就把翟玉的饯别宴在今天一起摆了吧。
而既然是饯别宴,人当然是越多越好,因此徐明婳也就被徐幼容和徐幼珊拿这个理由给硬扣下来了,也不管她怎么挣扎,就径直回了裴氏的话,说徐明婳同意今天在这儿留宿了,就麻烦母亲派人去麒麟坊说一下了。
“容姐姐、珊姐儿,你们怎么能这样。”徐明婳恼怒道。
“明婳啊,姐姐这是为你好。”而徐幼容去一脸慈祥的对徐明婳说道。
“婳姐姐啊,我也是被逼无奈,真的!”而徐幼珊则是一脸“我是无辜”的对徐明婳说道,并且在说完后,还用力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以示诚意。
“你们俩……”
“明婳啊,不要生气,你听姐姐说。”徐明婳气的是指着徐幼珊两人的手都在抖了,可徐幼容却慢条斯理的按下徐明婳,说道:“你看在,在北郭别苑、围猎大会的最后一天晚上,当时的危机是不是千钧一发,要不是翟大公子横空出世的夺得那场骑射表演赛的第一名,斩获了周惠帝许诺的资格,你自己说,我们俩现在是不是可能已经身处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