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穿着一袭华贵的极地袍子,虽是一副病容,手中却握着一把看上去无比华贵的军刀。
他阴沉着脸冷冷扫过所有人,皲裂的唇轻启:“都起来吧,小伙子们!”
士兵们同时应声,霍得一声全部站起身来,兵器碰撞在盔甲上,发出刺耳而响亮的声音,刺痛了所有人的鼓膜。连雪铭熙也忍不住又退了半步,生怕他们发现似得。
“我想到办法了。”苏萌忽然小声说着,“后花园的小溪水通向外面,可以加持辟水咒,我们潜进去。”
“好主意,那地方万一站几个拿长矛的雪戎卫,我们刚过去就会被捅成叉烧肉。”雪铭熙没正形地嬉笑说着。
风景麒瞪眼:“我们就这么进去,你爱来不来!”
雪铭熙唉声叹气,伸头看了一眼,元帅府外的状况——宅院的大门忽然被拉开了,两侧明火执仗的士兵们仿佛是遭到了惊吓同时一震,瞧见了院内的光影错落,不由得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又诚惶诚恐地垂下了眼帘。
——院内张灯结彩,照耀如昼,一副节日的喜庆景象,跟往年的中秋节布置得一样,甚至更加盛大华丽。云氏所有的成员都穿着节日的新衣,跪倒在各自的蒲团之上,在家主云燃的带领下,唱诵着古老的诗词祭祀月神。
还有一些下人,再填装焰火,一朵朵盛放的焰火直冲上天,留下阵阵青烟。
不管苏萌怎么凝目张望,都看不到云星澄那孤高的身影。
家仆们跪在铜盆前,一面落泪,一面焚化着祭品,时不时偷瞧慢慢开拔进入,将他们团团围起来的雪戎卫们。
“妈的,来不及了!这情况不对头,恐怕要动手了!”雪铭熙急得跳脚,“去他的叉烧肉,老子做了!走,带路!”
三人不敢耽搁,赶紧照着法子进了云家——运气还算不错,所有的雪戎卫都在前院,还没人跑来后花园这边。苏萌记挂着云星澄,第一个跳上岸,然后就被一丛蔷薇花绊倒,扎得浑身都是刺。
“丫头,慢着点,不在这一会儿。”雪铭熙在她之后跳上岸,赶紧扶着她起来,“哎呀,云兄要知道你给扎成这样,又要心疼了。”
“又胡说。”苏萌狼狈地站起来,听到他的话脸上一阵阵火烫——云星澄真的还会心疼自己吗?她自己都没谱。
风景麒在最后上岸,不等说出什么话,就听到许多的细碎脚步往南边跑,那个方向,是云星澄的小院。
“前去看看云兄,其他的再说。”雪铭熙说着。
他们相顾点头,赶快猫着腰往那边跑去,那些黑衣人已经将整个小院团团围住,苏萌他们只能上了房顶——只见房中的云星澄背合着双手凝望着一副画出神。画上的美人栩栩如生,皮肤更是吹弹可破。她穿着一袭湖蓝色的丝绸衣裙站在纯白色的七月雪之间,亮若秋水的蓝宝石眼眸含着别样的神韵。画中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萌的画像。
“哗,没看出来,云兄还是挺多情的。”雪铭熙偷笑。
苏萌白了他一眼,可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脉脉含情,玉骨冰心。”云星澄低吟着著名吟游诗人兰樱雪的诗句,纤细白净的手摩挲着桌上横放的红缨长矛。忽然,他敛容瞪眼,冲着四下高喝道:“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妈的,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阴影里的刺客!”
这不是苏萌第一次见识这位少将军的火气,却依旧让她震撼。
“这不愧是云家的少将军,我们才刚刚到,您就发现了?”一个黑色劲装的女人从书架后缓缓走出,头戴面罩腰配匕首——听到这个声音,苏萌身子微微一颤!这女人不是那天企图在乱葬岗杀死自己和风景麒的那个女刺客吗?怎么,这个女人还没死!?
“我早就觉得这事有鬼,母亲刚刚咽气,羽皇就给了一个天大的恩典,让我娶皇后的姐姐,原来是打算要我们的命啊!”云星澄冷眼扫过另几个一一现身的五个刺客,鼻尖轻蔑地一哼道,“哼,雪铭峥那个嘴上还没长毛的秃小子愚蠢程度也随着他得狂妄上升了,就你们这几个小刺客也想要我们的命?告诉你们,本将军在战场杀人的时候,你们的老爹还在撒尿和泥呢!”
“你妈的!”一个性子急的刺客就要往上冲,却给女刺客按住。
“所以,我们才邀了一个重量级的帮手。”面罩后的暗舞者森然一笑,忽然仰面朗声道,“喂,你也窝的够久了,下来吧!”
一道黑影由飞索牵引,倏然降落在云星澄身前。
英武的少将军惊诧,猛地退了一步。
一般极其熟识的人,不管是不是罩着脸孔,从身形和双眼就可辨认出来。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体态匀称。一双睿智而犀利的眼眸让人刺骨阴寒。露眼之处的皮肤黑黝黝的,隐约可见左眉绵延着一道暗色的伤疤。
“别来无恙,弟弟。”男人的声音阴郁而淡漠。
这个声音让云星澄更加确定了男人的身份,他旋即抽了一口凉气:“大哥?你,你不是在边疆吗?”
男人阴郁一笑,缓缓解下黑色的面罩。露出那张让他极为熟悉的伤疤黑脸,“想不到是我吧?”
云星澄收住吃惊至极的表情,低垂眼帘看着他腰间悬挂的羽族瀚海舰队的指挥军刀,硬压抑着胸中的愤怒:“身份如你,都出卖我们!父亲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要投靠雪铭峥!”
“卧槽,那是老子的军刀!”雪铭熙急了,“雪铭峥那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