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黑夜里,穿着柔白色大明袍的女子,莲瓣般纯白的裙摆在暗色的青石砖上,飞扬起夜莲盛放的柔美。
不知从何处传来浅浅的却宛如蛰伏在黑暗中野兽般阴冷残暴的呼吸声,这声音混杂着奔跑中的女子狂乱的喘息声,让她无从分辨却不由得不寒而栗。
此时夜珑心中早已浪潮翻涌,心里有个声音警告着她,别回头,赶快跑。
然而却有另外一道声音冷冷的提醒着她,你难道不想确认一下吗?
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人,在黑夜里宛如野兽般伺机而出?
不知怎的夜珑双腿发软,无助而慌乱的颤抖着,焦急的而急促的呼吸,灼热到几乎要焚烧她整个胸膛的程度。
凤夜珑于密不透风的夜色中狂乱的喘息着,未知的恐惧把她推向了疯狂的边缘。
心脏狂跳到,几乎在颤抖的程度,夜珑不得不停下来,颤抖的手臂保护般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两个婴儿。
被人盯视的错觉,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她需要确定一下,真的也许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也许一切都只是她疯狂的想象,凤夜珑长长的衣袖无声的垂坠,她于夜色昏沉中狂乱的转过身,在黑暗里静默如山的宫殿间,疯狂的四下张望。
夜。。
深的可怕。。
身后高高耸立的宫墙,寂静无声的矗立在夜雨之中。。
凤夜珑狂乱的喘息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是那强烈到每个毛孔都在颤栗的盯视感,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凤夜珑觉得自己走的实在是太慢了,她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耽误的已经太久了,她得快些,否则万一那匹千里驹已经不再了,她要怎么逃?
凤夜珑在夜雨中快速的转身不顾一切的运用轻功飞身腾挪,那冰冷的雨丝打在覆着薄汗的脸上,带来针扎般刺刺的疼。
须臾间,嗖的一声,一道银色的光芒,刺破绒密的夜空,耳后传来一阵犀利至极的冷风。
“啊。。”
一瞬间肩膀剧痛,冰冷的箭矢从高处直直的射过来,一瞬间无声的没入肩头,瞬间血流如注。
极致的疼痛瞬间袭来,整个左臂都疼的瞬间麻痹了。
凤夜珑狼狈的跌落在被细雨润泽的青石砖上,狂乱而痛苦的喘息着。
她下意识的用没有受伤的右臂搂紧了怀里的双生麟儿。
藏在衣袖里的小瓷瓶此时这般难以预料的掉了出来,在青石砖上摔的粉碎。
刺鼻的气味在夜空中慢慢的弥散开来,怀里的婴儿似乎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味道,不安的蠕动着柔软的小小身体,缓缓的从深甜的梦里醒了过来。
“凤夜珑!你带着朕的两个皇世子这是要去哪啊?”
掌控一切的磁性嗓音,在黑暗的宫殿间凌厉回荡的瞬间,无数的火把一瞬间照亮了被夜色无声包裹的半个紫韵城。
凤夜珑挣扎着从冰冷的地砖上起身,惊惧的羽睫狠狠的颤抖着。
她忍不住抬头仰望,此时高高的四海阁上,灯火通明,龙炽帝一袭明黄团龙寝袍,长袖摇曳,高大挺拔的玉树身子站在极致的光芒里面,冷冷的无声的居高临下的盯视着她。
此时身着黑衣的影卫首领飞鹰,缓缓从九五至尊的背后,走到他身旁,快速的跪下叩头,嘴里低低的禀告着什么。
龙炽帝冷玉般刀斧凿刻的脸上,此时是怎样的表情,隐在夜色中的凤夜珑看的并不真切。
夜珑只觉得一切都不对了。。
飞鹰?是飞鹰?是他出卖了棠贵妃?
不。。不对。。影卫是龙炽帝的死卫,他们一生都只为龙炽帝而活。
自己怎么会如此的天真,以为龙炽帝的影子,可以如此轻易的出卖他的主人?
所以说什么因为棠贵妃能帮助飞霜贵人册封为妃这个理由,也是骗人的,对不对?
设下这个陷阱只是为了让她往里跳的对不对?
所以他刚才才会说那么不着边际的话?
如果你回去,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能吗?整个计划独孤炽煌不是早就知道了?
此时收手,就会被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产生了背叛之心的人,独孤炽煌又是如何对待的?
那么棠贵妃呢?
她和独孤炽煌一起编织了这个骗局?
还是。。她也是网中的鱼?
凤夜珑你在干什么?你得逃啊?
凤夜珑挣扎着坐起身,颤抖的手臂几乎抱不住怀里的双生麟儿,整个左臂的都已经疼的麻木了。
龙炽帝飞身从四海阁一跃而下。。
他高大挺拔的身子,静静站在青色的石砖上,不动声色的盯着此时惊慌失措的凤夜珑,他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可怕,似乎蕴藏着某种巨大的危险。
远处的火把缓缓的移动过来,身着明黄色团蟒皇袍的太女独孤千羽,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到龙炽帝身边。
太女在龙炽帝身旁站定,无声的看着,此时跪坐在地上狼狈喘息的凤夜珑,她眼中的失望和心伤,刺的凤夜珑狠狠的颤抖。
夜珑无法面对羽儿如此绝望的眼神,她下意识的低着头躲避,洁白的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此时怀里的双生婴儿头上的布角缓缓的滑落下来,露出他们可爱的小脸。
婴儿的哭声在这静谧的雨夜,缓缓的响起来,由微弱转为尖锐,慢慢变得刺耳。
龙炽帝冷冷的站在幽深林立的宫宇间,站在细雨如织的夜色里,磁性的嗓音在黑丝绒般的夜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