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已经年过七旬,是为数不多在位的几个老臣之一。
这些年朝堂之事,侍郎大人鲜少多话,因为严景松虽乃员外郎,户部大小事情多数都由他经手,侍郎大人被空架在上,除却有一官名之外,鲜少掌管实时。
也是因为他曾偏袒过澶州王,所以夜微言如今看他不顺眼,但毕竟乃是老臣,只等着他病卧休沐,没有下旨把他撵走。
但如今严景松病卧在床,侍郎大人颇有些看不惯当今皇上的做派,而且户部如今的确亏空的厉害,太后办寿也就算了,可如今救灾的银子都还填补不全,居然还想着继续征战七离国?
好大喜功!
侍郎大人不得不站出来吵嚷几句,他虽不愿皇上出征,但却并没有直接挑明,而是拿着太后办寿宴的事情说事儿!
一喜一灾,看皇上能给出什么说辞!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小事,天下百姓都看着呢……
夜微言看到侍郎大人那一双誓不罢休的锐目,只觉得头皮发麻!
夜微言一大早遭受侍郎大人攻击之时,梁霄则在前院招待昨日没能前来捧场的官员。
倒不是故意不来,而是路途遥远亦或昨日有公事在身无法脱手,徐若瑾一早起身之后则去抱了抱小悠悠,亲自将她哄睡着之后,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方妈妈在一旁与她叙着昨日之事。
昨日徐若瑾********应对姜三夫人和贤妃与云贵人,对其他人多数都乃寒暄几句,并未深谈。
而她需要陪伴在贤妃身旁,自当看不到其他夫人们的小动作,所以方妈妈并未一直陪伴在徐若瑾身边,而是在外忙碌,其实也是替徐若瑾看着诸人的反应和动作。
“昨日三姑奶奶一直都未得贤妃娘娘召见,脸色的确有几分不好看,不过夫人们的追捧,让她后期好了一些,但世子爷提早离开,她也便没有多留,二奶奶想留她多呆一会儿但没留住。”
方妈妈说起梁芳茹,脸上透着无奈的担忧,“老奴也说不好如今三姑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她总是心不在焉的。”
提及梁芳茹,徐若瑾也感觉她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劲儿,“想必是夜微澜要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又曾被梁霄撵过多次,所以有些尴尬吧。”
“更何况,她终归乃是涪陵王世子妃,亦或许马上就被提成亲王妃,反而贤妃娘娘却根本没有见她,终归也嫁去王府很久,不再是之前软弱的性子,心里有几分不舒坦。”
“老奴倒觉得世子爷对三姑奶奶的影响,没有曹嬷嬷的影响更大。”
方妈妈提到这个人,徐若瑾倒是一愣。
仔细想想曹嬷嬷的目光,她也觉出有几分生硬的隔阂……
“似乎她的脸上总带着一股戾气,这在之前可是没有的。”
“因为她始终想要郡主您去把朝霞公主从禁地救出来。”
方妈妈也是第一次与徐若瑾谈到这个问题,之前因她有身孕,所以曹嬷嬷的那一些不堪入耳的厉语,方妈妈一个字都没有传入徐若瑾的耳中,生怕她心中过不去,再出什么问题。
当初太阴县主曾提过一回,郡主的心里一定有了坎儿,而她生小主子时,又赶上宫中突遭危机,朝霞公主险些死了过去……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出现,在徐若瑾的心中一定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只是郡主不说,却不代表这不存在。
徐若瑾听到方妈妈的话,的确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始终不能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但这话我并没有与四爷提过,因为我也不知对错。”
她看向了方妈妈,“我心中很想见她,可我却有一股直觉,无论我是否有这个能力,我都不该救她出来。”
“可如若见了她,却不带她离开那冰如寒窖的禁地,我又于心不忍,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了。”
徐若瑾心底的矛盾是第一次吐露,连方妈妈听到之后,都有几分无奈。
“您想也没有用,皇上是不会打破先帝的遗诏,放朝霞公主离开禁地的,但也不会过于苛待她,毕竟从辈分上来讲,也是皇上的皇姑母。”
方妈妈都觉得自己劝慰的话十分无力,“您……是不是问过沐阮少爷,公主殿下的情况?”
之前四爷着急把沐阮少爷带走进宫去救朝霞公主,估计与公主殿下接触最近的一个人,就是沐阮了!
徐若瑾点了点头,“我问过,但沐阮说觉得她很奇怪,身体并没有大碍。”
“那还有什么奇怪?”方妈妈也有些想不通。
徐若瑾斟酌下道:“沐阮的意思,是她身上有股瘆人的冷漠……沐阮虽然接触人不多,但我相信他的话以及他的感觉。”
“被囚禁那么多年,估计再好的脾气,都有几分改变吧?”
“或许如此吧。”
徐若瑾不远再多思忖这个话题,“算了,终归我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想的再多也无用,我还是好生看管好悠悠,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四爷管吧!”
“您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
方妈妈不等说完,院子里便响起了丫鬟们为梁霄请安的声音。
徐若瑾看他蹙着眉头进了门,纳罕的问着道:“怎么了?什么事还能让你都如此不悦?难道是送来的礼你不喜吗?”
她的调侃,让梁霄的神色松了些许,“原本想太后大寿之后,再带你和女儿离京出游的,但刚刚得了消息,估计我们还是立即离开更好。”
“啊?”徐若瑾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