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弘文根本不给角门丫鬟开口的机会,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开,大步走进严府。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机械地迈着步子,双眼视若无物,凭着感觉脚步沉重地走到正堂。
熙云公主紧紧跟在严弘文身后,看着他的神情心里都是担忧。如果严景松真的是……严弘文一定会备受打击。
严弘文和熙云公主一路走来,下人们都面带惊恐,行色匆匆,窃窃私语。
很明显这些下人都已经被威胁过不能把事情传出去,所以府外半点消息也无。
熙云公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正堂却空无一人。
严弘文皱眉站在空荡荡的正堂里,偶尔有下人从他身边小跑着经过,看到他的瞬间都吓一大跳。
他们的反应和婆子还有角门丫鬟都差不多,谁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严府看到驸马。
一个个被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不敢动,府里刚出了人命,都不想沾上一身腥。
“人都哪去了?”
严弘文强压着怒火咬牙问道。
“回、回驸马……都在后院……夫、夫人也在……”
不等回话的小厮说完,严弘文就快步朝后院走去,熙云公主紧紧跟上。
婆子怕出岔子,也急急忙忙跟上,她还等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和夫人解释,不跟着去她心里没底。
被晾在原地的下人们也都跟着松了口气,小声议论起严弘文突然回来?
驸马不是还在西北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京都?这回事情恐怕就热闹了……
严弘文还没有走进后院,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严府内偏僻的小院儿中正传出阵阵打骂声,还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哭泣。
严弘文的脑袋嗡嗡作响,直直地走过去伸手重重一推,原本紧闭着的院门被他一把推得四敞大开。
小院儿里的人听到巨响齐齐看向门口。
打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嚎哭的声音。
严夫人的手停在半空,神情怒不可遏,恨不得今日就要在严府里把人打死。
听到门响,她正在气头上,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还未等张口,看清来人的一瞬间,严夫人就惊呆了!
“弘、弘文……”严夫人口中喃喃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连手都忘了收回,直勾勾地盯着严弘文,视线也扫到了他身后的熙云公主。
“弘文!”
严夫人眼眶内瞬间盈满泪水,似乎有数不清的话要对儿子说,压力和委屈统统都饱含在这两个字中了。
严弘文疾步走到严夫人面前,“母亲!是我,儿子不孝……”
严夫人心中那口气一泄,双腿发软再也站不住,就要瘫在地上。
严弘文立刻扶住母亲下落的身体,“母亲!你怎么样?太医!太医!快去叫太医来!”
熙云公主立刻吩咐在一旁已经看傻了眼的下人去叫太医。
“不许去!”严夫人听到这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厉声拒绝了,“不能去,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熙云公主知道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摆摆手让下人退到一边。
严弘文急切地看着严夫人,“母亲,为什么不让太医来诊治?”
“娘是只是看到你平安无事太高兴了,没事的……”严夫人说着上下仔细打量着严弘文,“弘文,你没受伤吧?”
严弘文摇头,“母亲不要担心,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怎会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严夫人松了口气,但泪水还是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下。
严弘文想要说什么,一旁传来丫鬟压抑不住的哭泣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还有更麻烦的事没有解决。
“母亲!父亲他人呢?”严弘文急切地看着严夫人问道。
严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眉毛一挑,语气冰冷,“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跟在熙云公主身后的婆子浑身一激灵,从头凉到脚,只能一遍遍在心里乞求夫人不要怪罪自己。
“母亲!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有用吗?您告诉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严弘文说着就要往屋里冲,“您不说我就自己进去看!”
严夫人一惊,忙扯住严弘文的衣衫,“不许你去,你父亲他、他已经殁了!”
“他已经殁了”这几个字犹如雷劈一般打在严弘文身上,他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严夫人。
“为什么?父亲好端端的怎么会……”
严弘文不相信,不停地摇头,“母亲您告诉我,为什么?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如若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府内不会出现这样消极的状态。
丫鬟婆子不会看到自己便惊慌失措;
母亲也不会支支吾吾阻拦自己不许去见;
更不会还未等见到人,就听到对丫鬟的打骂嘶吼。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严景松因何而死的真正答案!
严夫人似是极度悲伤,闭上眼随后缓缓睁开,眼里都是恨意,伸出手指指向一边跪着的小丫鬟。
“就是这个死丫头!老爷喝了她熬的药之后,就、就走了!”严夫人嗓音沙哑,尖利的咆哮让人起鸡皮疙瘩。
严弘文顺着严夫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正在瑟瑟发抖。
她身上都是深一道浅一道的血痕,脸上也早已红肿不堪,头发凌乱,仍在不停地抽泣着。
见严弘文和严夫人都看着自己,小丫鬟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