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乍起,殷悦还没反应过来“拿着假请帖”的人指的就是她自己,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的来源回头去看,就见两个人高马大的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往自己这边的方向冲了过来。
“你们看她身上的衣服,肯定是从哪儿偷来的。”
周彬彬跟在两个男人的后边,嘴上不停,不住叨叨着。
来抓自己的?诬陷自己偷东西?
殷悦这才理出点眉目,刚想开口解释,忽然发现那两个保全均是来势汹汹,看表情像认定了她的罪名,这会儿就是来“抓捕归案”的。
走廊挺长,但要赶到殷悦身边,需要避过来往行人和左右装饰花台,得费点功夫,所幸有了这段时间,之前的一些事情能来得及如电光火石般在殷悦的脑海中闪过:
周彬彬提前预知了会场情况,做好能被雀屏选中的妆扮;
一路保全对她的行动视若无睹,偶有盘查也能用小利买通;
休息室那边待了不短的时间,附近竟然连个巡逻的人都没出现过…
周彬彬一定有门路,可能算不上高端,但买通小范围内的人是足够了,或者说,想演一出抓人的戏码,说动几个人配合也足够了。
想通了这点,殷悦放弃了解释的念头,拔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能买通人是本事,但也不是通天的本事,否则周彬彬也无需绕一大圈,最后还被管家盘查了许久才能进到所谓的贵宾区。小喽啰而已,到了人多正经管事的看得见的地方,还有什么好怕的!
到大厅去,再穿着西装就不合适了,但有人在后头追着殷悦也不好随手扔掉,万一被人诬陷成赃物就倒霉了,干脆随手裹成一团抱着,脚下的速度再快了些。
不得不说,追来的保全虽然块头大,但在走廊里追人真没什么优势,殷悦随便地一发力,人就被甩开老远,就算能见着她在往哪儿跑也抓不住。
殷悦回到大厅的时候,厅里的人已经不如之前多,打扮勾人的“商务模特”更是少了大半,该是寻到金主另找地方探讨人生去了。
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只要地方足够亮堂,还是paty的主会场就行。
果然,那两个一路追来的保全在快到入口的地方速度就慢了下来,到了门口已经跟正常巡逻时的状态一样,只是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殷悦。
跟在后头的周彬彬满面怒容,察觉到旁人经过她时都下意识地避开来才收敛,深吸一口气,干脆插入人群,直接走到殷悦的身边来了。
“你不是很能打吗?找了人来陪你就当乌龟了?”
她越是气急败坏,殷悦越是坦然,略勾了嘴角,从经过的侍者的托盘上端了两杯红酒,笑道:“打不过还硬上那是傻子,我又不是你。”
边说,边还把其中一杯红酒递到周彬彬面前。
周彬彬盯着酒杯,恨不得在上边剜出一个洞来,她才不要喝殷悦递来的东西!
见人久不接招,殷悦只得道:“我以为周小姐今天丢了那么大的脸是不想再出名了,原来是我想错了?”
帮人拿酒正常,但拿了人家却不领情就显得有些突兀了,周彬彬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本就心虚,这会儿被殷悦一提,更觉得不少人都在看她,只得愤愤接了杯子,脸色变得更难看。
“你别太得意,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派对就结束了,到时候咱们再私下解决。”
她在说“私下”三个字时刻意加了重音,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那到时候再说咯。”
殷悦又笑了笑,不再理她,往大厅的另一边去了。
周彬彬忙示意叫来的两人跟上,免得混进人堆里找不出来,那两人却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们负责的本就不是这片,在门口那儿还能说是巡逻到此,再进去就是越区。没有合理解释,就算是工作人员也不能随便乱来,更何况今天的女宾穿着都清凉,万一碰到了不该碰的,就等着好好喝一壶吧。
求助无用,周彬彬只得自己跟上,难免回想起方才周波桥被一棍子拍翻的模样,心虚得很,也不敢离她太近。
殷悦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却是虚的。她没接受过正规的格斗训练,碰上懂行的人只有吃亏的份儿。那两个保全能被蒲家挑中想必不是吃素的,真是私底下撞见,对方又下重手,今天还能不能囫囵个回去恐怕都成问题。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车,待会派对散场需得独自走到外边的大公路上才有的士。
能参加这样的派对的人哪有没车的,家境不行的小模特找到金主后至少今天也能搭车回家;没找到的心情必然好不了,灰头土脸的也不想惹事,真瞧见什么也不会去管。
殷悦懊恼得很,早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无论如何也该让张伯给找辆车用一天。今天出门他还特意问过,被自己拒绝了,当时琢磨着张伯在家里多撑一天都不容易,还是别给他惹麻烦,引得萧华不快,待会若是受了伤回去,麻烦只会更大吧。
不行,她一定不能叫他们看出来,待会派对散了就跟着人潮往车库走,大不了在车库里多躲一阵,他们以为自己开车走了自然不会再追,出租车通宵都有,不用着急。
打定了主意,殷悦彻底放松下来,再看刚进来时觉得格格不入的派对人群,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企及了。
或者,见识过真正有气派的人后就曾经沧海难为水了,不知道那位柏先生在贵宾厅算什么水平,和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