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文甩甩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压下去。
已经想好了不是吗?
只有让殷悦真的通过自己脑子里面想通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是自己告诉她,觉得她哪里做的不好,又希望她怎么改。
这样才能有最深刻的印象不是吗?
如果不这样,说不定就当敷衍,殷悦也会跟他说以后不会,以后会说,但实际上呢?
谁也不晓得她到底有没有真的当一回事。
久而久之,说不定反而觉得自己对她诸多不信任,诸多查探,觉得整天生活在监视之下,觉得受制于人。
与其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倒不如从一开始,殷悦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把话说开。
柏以文拿了个冰枕头放在额头上,盖住眼睛。
认识这么久以来,好像从来没吵过架。
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只想了一直这样下去到殷悦来跟他道歉为止。却是忘了,如果她一直都不来,自己又要怎么再去面对她?
同样存有疑惑的是殷悦。
她心中的困惑更深,甚至没闹明白这人到底是在气什么,就算注册的事情没告诉他的确值得生气,但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连袁琴和燕子都晓得这件事的威慑意义大于实际,更别提已经圆满解决,怎么又踩到柏以文的尾巴了,要跳那么高?
殷悦抱着抱枕来到隔壁沈英的房间,也不管里头大呼小叫地让她不许进去,径自溜进去之后,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倒是没看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说她这会儿也没心情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沈英也看出自己好友的不对来,先是找了一大块白布来把地上的东西差不多盖好,又倒了两杯柠檬水,递给好友一杯,自己端了一杯,坐到沙发另一边。
“怎么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说着,冲她努努嘴,“喝一口,加了冰块的,提神醒脑最好。”
殷悦闭上眼,仰头一口把被里的饮料统统喝了下去,连冰块都没放过,两颊鼓得满满的,嘎吱嘎吱地嚼着冰块。
沈英瞪大了眼看她如此豪迈的作风,半晌才道,“那什么,你昨天不是才说牙疼,这就好啦?”
殷悦梗着脖子一口把碎冰渣咽了下去,“我不是牙疼,我是心疼,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那种。”
沈英眼睛的余光瞟见杯底还有两三粒冰块,殷悦喝得太急,几乎都还没化过。就这两块,估摸着也是因为嘴里实在塞不下了才勉强剩了下来。
见状,赶紧把杯子抢下来,再嘎嘣嘎嘣地下去,牙受得住胃也得疼。
“到底怎么回事?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殷悦和柏以文算是刚刚互通心意,蜜里调油地那么腻歪,这几天就没见过他们两个脸上有不笑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
难不成……
“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殷悦很委屈地晃了晃脑袋,“才没有吵。要是吵反倒好了,他就只管不理人,我都闹不清他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往往越是没谈过恋爱的人,看问题越是冷静自持,理论知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于是乎,沈英拍拍胸口,摆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架势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闹成这个样子,八成需要个人来调和,我就勉为其难地自荐咯。”
沈英打心底里根本没把两人吵架当一回事,话音也带着调侃。可殷悦这会儿哪还有心情跟她计较这些,见有人愿意分享,忙不迭地就一股脑地把话倒了出来。
重新说一遍也没见她就因此想通了点,反而越发郁闷,支着下巴闷声道:“你说,他是不是莫名其妙!还让人把东西都收走了。收走拉倒,反正男女授受不亲!”
沈英倒是清楚,为了保持丽笙酒店这边一切如旧的感觉,杨荟桦一直住在酒店没走。而柏以文就正好以好友喜欢独自占一间房的理由,“委委屈屈”地跑去问殷悦能不能给他挪出间卧室来。
如此,两人算是住进同一间大门里头了。
这会儿居然主动提出要搬出去,沈英眨眨眼,看来小悦没想错,他的确是动真格的。
“那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故意不告诉他的?”
沈英误打误撞地竟然问到了最重要的一环。
殷悦听最好的朋友都这么说,下意识地也重视了起来,迟疑道:“肯定是啊,因为你也晓得他最近好忙,还得跟家里隐瞒行踪,我的意思,反正我自己能搞定的,就不想他再多操心嘛。”
“你这么说也对啦,”沈英倒是能理解好友,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抱怨,“但你把事情都瞒下来,的确很容易让人担心,因为我们知道了你才说实话,那我们要是不知道的呢?万一你因为那些事情遇到什么危险,我们连个切入点都没有。”
殷悦摸摸鼻子,“我这不是说了嘛。”
“那也是我们问过之后才说的!”沈英皱着眉头,“别说柏以文,我听了都担心。你觉得那是示威,可哪儿有平白无故的示威,肯定还有后招啊!你现在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殷悦被她三下两声地唬得一哆嗦,也不敢再提什么不开心,郁闷之类的,小心翼翼地道:“小英别生气,以后我不会了。那什么……你不要顾着生气嘛,我还指着你帮我想办法呢,别就顾着骂我呀。”
沈英瞪了好友一眼,一把拽了胳膊把人抓起来,一使劲儿,拉着人就走到房间门口,又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