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初出牛犊不怕虎大抵便是如此。
柏以文在一旁，安静听着一群年轻人热火朝天的议论。
到得后来，早已不止局限于活动本身，而是在这之后，他们出名以后，能利用多少这次活动的余热，又有些什么项目是可以借由此次柏以文的委托延伸出去的。
讨论得越来越没边了，柏以文琢磨着，再听下去也听不出个结果，倒不如等他们兴奋完了把实打实的东西拿出来，自己只消看一遍，比这会儿听废话利索地多。
“你们先看着办，要求我都已经写在上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柏以文刻意停顿了一下，让屋子里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在这次的计划成功实施完以前，我不希望会有其他人知道我是这次计划的委托人。这一点会被额外记在合同书里，如果你们做不到，或者违规……合同自动失效。”
不单是失效，违规的一方还需要付出违约金等大量费用，且看柏以文专门嘱咐他们的重视程度，为了保险，违约金肯定不会是小数，说不定他们这家小公司一个不小心整个破产了都有可能。
一时间，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间已经小有规模的创意公司是在场诸人大学毕业后的所有心血。他们想让公司变得更好，可这些也得建立在公司依然存在的前提下。
柏以文这个单子到底该不该接，已是此时悬在所有人心上的问题。
见此情景，柏以文反而笑了一下，这帮要跟他做生意的年轻人总算是认真起来，也晓得自己委托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工作。
“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今天先走了。无论你们考虑出的结果是什么都电话联系。”
柏以文抬手一指桌上的单子：“上边有我秘书的电话，我就不再过来了。”
说完，也不再给人反映的时间，也没让带着的人收拾桌上摊开来的材料，兀自离开，连跟他一块儿过来的人也一并走了。
“不是说这件事要保密？可还没签合同，怎么东西都不拿走？”
等人全部离开公司，大伙觉得换过劲儿来，有人一低头发现桌子上的东西，疑惑地开口问道。
“你猜？”
另一个看着精明些的女孩子冷笑着反问一句，眉梢间却也未能掩饰住愁意。
众人渐都明白了，均是满心上了贼船的苦涩。
他们是招谁惹谁了？
好好的做着自家的小生意，竟然请来那么大一尊开罪不起的佛。
最后，众人间领头的那个拍板说话了。话里话外，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在里头。
“得了，既然做不做都担一样的风险，倒不如放开手脚做票大的，反正老板不差钱，咱们就当替自个儿不计成本地宣传。按原计划按部就班的发展，咱们还未必能捞到这样的机会！”
“就是！富贵险中求，接的又不是什么违法的差事，怎么就做不得了。”
一个年级看来最轻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倒觉得这位柏董事长是想给他女朋友惊喜，所以才得防着被人知道。你们想想，他平日里身上多少双眼睛看着，万一咱们漏了点风，人家顺藤摸瓜不是什么都查出来了，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说的也是啊……”另一位摸着下巴困惑：“坊间不是一直说他单身？前两天的杂志还把他评为最优质的钻石王老五，冷不丁地跳出来说都要结婚了，保密措施果然做的极好。”
“所以咯，人家怕咱们嘴上不把门浪费他一番心血，自然要多嘱咐两句。别想太多，好奇心收好，好好做事就成。”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我们这算不算是叫人家两句话给吓过头了？”
领头的见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便拍了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
“既然这件事没有刚刚大家猜测的那么坏，那就更好心无旁骛地去办了。兄弟们……加油！”
“加油！”
由喜到惊，再由惊到喜，短时间内经历了情绪的巨大起伏，众人的心态也由原本的浮躁变得冷静下来。
这当然是个机会，却还不是他们一定能拽在手机的机会，要想把机会彻底变成机遇，就得一步一步把手上的事情做好，顺便把嘴巴闭紧。
要得瑟以后有的是时间，先把要得瑟的这件事情办好吧！
柏以文在第二天凌晨时收到了那家公司发来的计划表初稿，整整二十页的内容，标题，内容，备注，附件均用了不同的格式和字体，显然是精心准备了整整一个通宵的结果。
看来临走时那几句话挺管用的，给顿鞭子再给颗红枣果然是亘古不变，简单又好用的办法。
如果一开始就照着几个人想出来的内容直接告诉他们，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效果。
看完整份计划表之后，柏以文难得感叹了一句术业有专攻，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之类的话。
不过……殷悦会喜欢吗？
这似乎成了这个计划到最后会是惊喜还是变成惊吓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个时候，沈英这个好闺密就显得特别重要，至少可以帮忙参考一下，殷悦会不会反感，会不会高兴之类的问题。
所以这天，殷悦独自带着人去了画廊，沈英被留下来充作顾问，也没告诉她是想问什么。
殷悦就更不知道了。
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跟难舍难分似的。
沈英一肚子的问号在看到那张计划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