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薄荷水不值钱，可里头的寓意……
周启自是明白，一旦送出去，再说出方才的那番话，于殷蕊而言，那都不是打脸，而是大庭广众之下扒了裤子拍她屁股，埋汰得不能再埋汰了。
无奈之下，只得再多嘴一句：“夫人？要不这礼物就算了。殷蕊小姐听了这话，只怕脸上挂不住啊。”
“她先不要脸面，你倒替她心疼？”
李欣虹冲杯子略一扬下巴，“就这样的，到时候记得装着干冰一块儿带过去，别弄化了。”
她都这么说，周启已能确定夫人是打定了主意的，便不再多做建议，自顾下去安排。
左右到时候，捡个人少些的时候把东西送去。就是不晓得一贯喜欢风光，明天的paty又是绝对主角的殷蕊，身边会不会有稍清净些的时间。
李欣虹吩咐这事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特意傅予叫到一边听着，末了看他又是越看越不顺眼，挥手让人下去。
别说李欣虹，就是在旁跟占便宜似的，光明正大偷听的傅予也是一脑袋的问号，甚至一度怀疑这是夫人联手给他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让少爷相信夫人并不赞成殷蕊的做法，已经要率先给她点颜色看看。
可这又有什么好演的？
难道夫人不应该是反对，反而要赞成殷蕊的行为？
夫人发烧了吧……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傅予虽然不解，但也还是实话实说地给柏以文汇报了一番，顺便把问题丢了出去，满心以为能解惑，结果听那边的意思，似乎把少爷也给难住了。
不过柏以文的想法和傅予也差不多，他母亲还没糊涂到为了对付殷悦跑去跟殷蕊联手的地步，所以她想给殷蕊难堪这点是真的，其他便先不要管。
反而是殷悦，在听了柏以文又一次的转述之后莞尔一笑，“看来你妈妈还是向着你的，恩……说不定还想跟你和好哦。”
柏以文将手上的设计图翻过一页，无奈地看她：“别想这些，也别担心这些，我会处理好的，啊？”
他以为殷悦是在担心自己因为之前的事和母亲产生隔阂，虽然管不到李欣虹那边的想法，但至少可以让自己不要心生芥蒂，为以后的和解留下余地。
这些事情哪里该由殷悦去操心，柏以文一边在心里默默反省，一边安慰她。
“没有，不是担心，我说真的，”殷悦赶紧解释：“可能她自己心里都没意识到这点，但下意识地让傅予在旁边听，就是想通过他告诉你，她还是跟你一条心，不就正说明她还是想跟你和好嘛。”
殷悦振振有词地陈述理由，末了补充一句：“你妈妈就你一个儿子耶，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另说。但谁要跟你起冲突，她会站在哪边还用问嘛。”
柏以文显然是不信，发生了之前的一出，他们母子两个不说恩断义绝，短时间之内，也只能说势同水火。
和殷蕊不对付是一定的，但让傅予旁听，却一定不会是殷悦分析的原因，根本不可能。
“我妈心里想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你还揣摩出来了。”
柏以文笑了笑，开始跟殷悦说画廊的事，显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殷悦撇撇嘴，听他这么一说，她也不大确定了。摇摇头，不说就不说吧，她也实在没证据进行佐证。
画廊已经彻底进入收尾阶段，目前的进度比起计划表上还要快两天左右，殷悦每每看到都要发出一番感叹。
那么多事情，从来都觉得时间肯定会不够用，居然最后还能追进度，实在是……
“有钱果然好使！”
殷悦煞有介事地点头。
不过，虽说进行收尾，事情还是一大堆，还有各种账目需要核对，殷悦每天都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明明之前还觉得越到后边会越轻松，这会儿是彻底认清了现实。
“好难！”殷悦抱着脑袋哀嚎，“为什么事情会那么多，早点拿来也好啊，全都赶上这几天了。”
柏以文过来，见她把乱七八糟的资料，账单，计划胡乱摆放的整张桌子到处都是，不紧摇摇头，也不说话，分门别类的依次收拾好。
“事情都是堆在一块儿看着多，可一样一样慢慢来，做上路就不觉得累了。”
柏以文举起一个蓝色的本子，冲她示意：“比如加急的排在前边，东西送到准备结单的账目摆在一边，预算类的放在另外一边。其他计划书之类的，可以放在最后看，因为你这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工程完结，而不是工程完结以后又要如何。”
殷悦托着下巴，瞧着柏以文边说边帮她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脑中的思路经他方才那番话之后也渐渐清晰起来。
还别说，把那些东西理顺之后，殷悦真的觉得事情变得简单好多，至少她已经晓得该从哪里开始，又要做到哪里就能算完。
“幸好这几天你在，还幸好你这几天都不能见人，”殷悦一边核对，一边乐滋滋地道：“不然的话，一定又是从早到晚泡在公司里边，哪有空来帮我的忙呢～”
柏以文摇摇头，继续做手边殷悦安排给他的任务。
“你刚开始做才会觉得头疼，以后上了轨道，或者公司更具规模之后，就有别人来帮你了。不过这些事情你可以不亲自动手，但必须全部都会，才不会被人给糊弄了，明白嘛？”
殷悦点点头，表示受教。
“那你不是懂好多东西？”她掰着指头算宇天集团涉足的行业，眨巴眨巴眼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