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知道了钱夫人跟曾经的昭王妃是关系极为亲近的闺蜜也无用,顾舒白总不能毫无理由的就去追问那些细节上的问题。钱夫人能将自个儿的夫君收拾的妥妥帖帖的,又能教养出钱鹤之这么一个表面温良内在一肚子坏水的儿子来,显然不是什么手段简单的。这要是追问的太多,难免会让她联想到其他方面去。钱鹤之是他们的人不假,可钱家……至少她现在还没打算让钱夫人知道太多。
“还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吴家小姐也太可怜了!”顾舒白面上半分不显,叹息着说道。
钱瑜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还听人说吴家的小姐命里有劫数呢——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可吴家小姐都要遭难,说不定还真有劫数之说。”
钱夫人被气乐了,重重的捏了她胳膊一把,直把人给捏的哀哀叫了两声,这才呵斥道:“这也是你该说的话?平常我是怎么教你?你……”
“可是母亲您不也这么说了吗?这是听母亲说的,我这才跟舒白这么说的呀!”钱瑜哭丧着脸揉着被捏疼的地方,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明明这话都是母亲自个儿说的,怎么母亲这会儿却是要训她呢?
对这个时不时拖后腿的女儿钱夫人着实无言以对,面上有一丝尴尬之色。这在背后嚼舌根这种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成了,毕竟她们这样出身的人,平日若是闲着无事了凑在一起总是要说说嘴的。可这被人直接挑破了,这不免就有些尴尬了。
顾舒白只当没发现她的尴尬,反而是有些羡慕的叹了口气:“我倒是羡慕瑜姐儿呢!”
钱瑜眨眨眼,有些没明白过来,可钱夫人却是知道她在说什么。想起顾舒白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又被秦氏养成了那么一个懦弱的性子,心中也是怜惜的很,哪里还记得自己的那点尴尬。
“你母亲也是个好的。”钱夫人叹了口气,有些缅怀,“你许是不知道,当年你母亲被人称为京城三名姝之一呢。长得有多美……你看看你自个儿的脸就知道了,你可是将你母亲的好容貌都给留了下来。”只可惜那好性子却是没能传承下来,不过眼光倒是要比她母亲好的多,虽说嫁的是王爷,却是难得的选中了一个好的。
顾舒白哪里会猜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性子有什么不好。像母亲那样,虽说是性子温婉了,让人赞声不绝了,可那又有什么用?人善被人欺,若是母亲当初强硬一些,何苦落到那地步?
钱瑜绝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一伙的,刚才还疼的呲牙咧嘴的,这会儿又回过神来忙着追问:“三大名姝?哪三个?我怎么都没听母亲说过?”
钱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怕跟你说了你转头就跟人胡咧咧去!”
钱瑜瘪瘪嘴,可也没敢跟自家母亲争辩。
不过她也算是挑起了钱夫人的回忆,钱夫人叹了口气,道:“也不是特意不说,只是伊人已逝,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是这么说,她还真是满足了钱瑜的念想,道:“当年的三名姝分别是白家的嫡小姐,长公主府的敏公主,还有吴家的大小姐。白小姐虽是商贾出身,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秉性温良,与她相处就如同春风拂面,让人不自觉的就心生亲近之意。敏公主继承了长公主和曹驸马的优点,长相自然也是极为出众。她娘胎里带病,身子骨很弱,出身高贵却又有一个好性子,只消看她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呵护她。而吴家小姐则不同,要论长相的话,她是三人中最不出色的。要论性子,有些人还觉得她那性子太过活跃,会让人觉得不够端庄。可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能让人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再不好的心情也会跟着畅快起来。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心思多弯弯绕绕,唯独跟她相处的时候会全然放松,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当年三人名声远播,京中哪个女子不想与她们来往?只可惜……”
只可惜,三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吴家小姐死的最早,都没来得及嫁人就过世了。而白家小姐和敏公主一样,都是嫁了人却死在生孩子的这一关口上,三名姝竟是哪一个都没落下个圆满的好下场。
钱夫人叹了口气:“当年的种种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像是一场梦,都快想不起那些过往了。当年吴家小姐还曾帮过我一次,后来一来二去的倒也熟悉了一些。她生病的时候我还去过几回,只可惜……”只可惜吴家到了后来却是不肯让人再去探望,就连她这个跟吴家小姐一向交好之人也没那机会。
顾舒白有一肚子的疑问,只可惜到了嘴边也只能再次咽回去。这些事情不是当面追问的时候,而且由她来问也的确不适合。
钱瑜再次发挥了好队友该有的作用,傻傻的问道:“为何?不就是生病吗?成日闷在府中也是够可怜的,不是应该让人去探望探望,也好陪着说说话,让她心情舒坦一些才是吗?”
“可不是怎的。”钱夫人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一年叹的气今儿一天都用完了,“后来等人没了见过她贴身丫鬟一面,那丫鬟偷偷的说了,这才知道她其实压根就没……”钱夫人太过感慨,将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都给秃噜了出来。可接下去的这话就不是她能说的了,这才猛然一惊回过神来,立刻将没说完的话给压了下去,背心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心头发惧。
真的是好险,她竟然差点说漏嘴了!钱夫人心惊肉跳的看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