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朗带人进山将储备在狼洞里的五十杆三八大盖、两挺歪把机枪、两挺掷弹筒、千余发子弹、十枚榴弹……他的野外军火库私藏的家底,全都一股脑儿搬回了姚庄村。
姚庄村敢死队队员的训练状况差强人意。
不过肖朗心里清楚,就这么三五天工夫,朱阿四能将这些散兵游勇训练的像那么回事,在没有枪的情况下,能让大多数人懂得怎么瞄准怎么开枪射击,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因为最开始与朱阿四谋划的,是走所谓精兵特战队路线,敢死队队员从原来的几乎全村成年人皆兵,精简到了最后这只有十五个精壮后生为主的新队伍。
朱阿四眼见有这么多的武器装备,心思活泛,立马便想按人头再适当扩充一下队伍,但却被肖朗给否决了。
左右都是一些根本没打过仗的人,再多那么十个八个,改变不了什么关键作用。
而且最后筛选下来的这十五个人,虽然战斗经验为零,可关键一点,每个人都有副好体格,这可是打游击的最有力保障。
武器在手,队员们又被朱阿四操练了这么久,一个个早就憋足了劲,立马纷纷请战,吆喝着先去打哪里试试手。
看着这些士气高涨的队员,肖朗仿佛看到了自己初入抗联的样子。
只不过这些队员们,显然太过小瞧了战斗的残酷。
果然,栓子如愿抱上了一挺歪把机枪,走路梗着脖子,快要臭屁到上了天,似乎这时候要有一架小鬼子的飞机从头顶飞过,他也能一梭子弹过去,便将飞机撂下来。
“二当家,春妮说你自己梦里说的,前几天在城里,单枪匹马一个人便干死了近百号鬼子跟二狗子,甭管这是真是假,啥也别说了,哥哥不求杀敌过百,咱立马去三十里外小王庄铁路线鬼子据点,看我一挺歪把机枪扫平了丫小鬼子窝……”
朱阿四见栓子口无遮拦,立刻伸手扇了栓子脑门一巴掌:“滚一边去,虎了吧唧,就你能耐,还扫平小鬼子窝,你知道那据点里有多少小鬼子,多少二狗子,炮楼上架了多少挺机关枪吗?”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最爱跟栓子斗嘴的狗娃子只分到杆步枪,羡慕嫉妒恨地立马又讨论起三点成一线,子弹咋拐弯的问题。 不去理会队员们的嚣闹,肖朗见朱阿四说话谨慎,便故意调侃道:“大当家的,我可是记得,你说只要我能弄来足够多武器弹药,咱们立马端鬼子炮楼不在话下,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呀!”在心底深处,肖朗却真恨不得立马就带着这些人,去小王庄端炮楼,攻据点,连夜就将滞留在小王庄的抗联伤员给救出来。
不过他心里同样也很清楚,现在就依靠这些从没打过仗的队员攻打小王庄日军据点,跟让这些人去送死差不哪儿去。
但是让肖朗没想到的是,朱阿四却极认真道:“肖朗,我知道,你本意并非是要去端小鬼子据点炮楼,而是想趁机救出藏在小王庄的抗联伤员。”
肖朗露出奇怪目光,讪笑道:“我确实是这么想!请大家原谅我的自私,不过我无意让大家故意去送死!这事……再从长计议吧!”
朱阿四坦诚道:“肖朗,没人会怪你什么!另外你也别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其实小王庄里藏有抗联伤员的消息,早就在周遭十里八村传了开。”
“消息早就传开了?”肖朗微微一愣,不过立刻便想明白过来。既然抗联伤员们是敌人设下的钓饵,自然要让消息被越多人知道越好。
“没错!小王庄什么地方,实际上这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汉奸走狗的老窝。”
“也没可能一整村都是汉奸吧!”肖朗想起自己此前深夜造访小王庄时,临走前用假身份留下的那个‘合理化’建议,原本还想着,只要给其他村民和抗联伤员接触的机会,不愁找不到翻盘机会。
但是听到朱阿四言之凿凿,不由得心中打鼓起来。
“那倒也不至于全村都是铁杆汉奸,不过小王庄的村民和鬼子关系和睦,这是早就出了名的。早年间,小王庄里几个大姓得了日本开垦点的恩惠,所以便将祖宗八辈给卖了,干什么事都是优先想着小鬼子。就说抗联伤员这事,这明摆是设下的一个圈套,等着不知内情的抗联队伍去,然后好跟日本干爹里应外合,剿灭抗联游击队,这招阴毒呀!”
肖朗听完这话,心便沉了下去。
事到如今,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视若无睹,眼睁睁看着那些抗联伤员陷身危境,不定那天小鬼子觉着钓饵没用了,立刻就要将他们杀掉。
不!
事在人为!
指望姚庄村这支新组建的人马,去跟鬼子兵正规军干仗,原本就有些强人所难,既然如此,又何必因为指望不上他们而变得意志消沉。
一定会有办法!
大不了,索性我再伪装成鬼子兵,去闯一闯这龙潭虎穴,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小王庄那几家大姓,这几年飞扬跋扈,圈占了不少周边村庄的土地,说句良心话,我早想去弄死这些狗汉奸,为民除害!”瞧见肖朗情绪消沉,朱阿四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朱阿四的确是计划在队伍成形之后,针对小王庄那几户大姓那样的汉奸走狗,展开铁血锄奸行动,因为只有如此,他们这支队伍,才配得上铁血锄奸四个字,才有资格在名号前面,打出抗日义勇的旗帜。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