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洞开始热闹起来,一行弟子除了打坐修炼,就是互相切磋法术。其中也有不少弟子找禾浠切磋,一是不好把禾浠排斥在外,二也是想证明他们二流宗派的弟子不比一流宗派弟子差多少,谁知到最后每个人都找禾浠切磋了一遍,也没能在禾浠手中走过十招。
这让一行人个个垂头丧气,被打击得不轻,不经意间看到还在角落打坐的云景晅,突然眼睛一亮。云景晅既还认赤野真人这个师父,当然也属于玄阳宗的弟子,况且他天赋极高,以他金丹期的修为来打败禾浠的话,那简直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不过想想禾浠才筑基八层,却让一个金丹期来挑战,那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一行人相互对视一眼,连连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说大师兄到底在干什么?这都一个月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一行人里最为活跃的咏林开口问道。
原本按照修真界的习惯,只要自己修为比对方低一个等阶,就要以长辈相称。但在师门之间,这个方法却行不通,实在是因为宗门内的各等阶修士太多了。拿祖渊山来说,庞封掌门是出窍期修士,而他的儿子庞原自然该和比出窍期低一等阶的元婴期修士一个辈,这样一算,连金丹期修士都得叫刚出生的庞原一声“师伯”,这不是笑话么?所以当时的庞原才被作为最小的一代弟子对待。
平时私底下是私底下的称呼,公众场合时就大多以职位相称,至于作为同一代的弟子,无论修为高低,一律还以师兄弟相称。
众人听了咏林的话皆看向云景晅,只见他保持了一个月的打坐姿势依然不见丝毫变化,气息也非常平稳。在他们看不到的云景晅体内,每一根肋骨、每一丝血肉都呈现出亮灰色。云景晅心神沉浸在自己的泥丸宫,里面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色,恍如天地初开般,没有丝毫光亮,最中间一颗灰色的元神,充满了无边的死寂。
禾浠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云景晅确实是毁灭神念的拥有者,他之前不小心泄露的气息就是毁灭神念的灰色气息。在大多数时候,毁灭神念都是受云景晅控制的,但一旦云景晅起了很强烈的杀意,就会引动毁灭神念,趁主人杀意正浓之时不知不觉控制主人的思想,让拥有它的主人从此变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毁灭神念会随着主人的修为增涨而增强,主人修为越弱反而越好控制。云景晅如今已是金丹期修士,毁灭神念增强得也不止一星半点,偏偏这一次玄阳宗覆灭的起因还是因为他,一方面自责,另一方面也加强了他对明火宗的仇恨和杀意,不知不觉引动了毁灭神念。
毁灭神念虽然无形,但却有体现的方式,那就是他体内的灰色包括使用的法术都充满了灰色死寂的气息,甚至同化主人,这些都是毁灭神念所体现的方式。云景晅要做的,就是紧守心神,尽量压制自己嗜杀的念头不让自己被同化,只要撑过一段时间,毁灭神念发现同化不了,自会放弃等待下一次机会。
这一压制,就用去了足足一个月。
禾浠为自己施放了一个灵力罩,随后一脚踏入流动的岩浆河之中,慢慢的,一点点把整个人都沉入岩浆底下,而丹田内的灵力向流水一样哗啦啦全部涌向灵力罩,才勉强支撑住灵力罩不消失。
不过半个时辰,禾浠丹田内的灵力和每一个细胞内储存的灵力就消耗一空,要知道她丹田内储存的灵力比普通的同修为修士要多一倍,而且因为体质特殊,她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储存着灵力,全部加起来是普通同修为修士的三倍,但也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可想而知在岩浆内消耗得有多恐怖。连忙回到岸上又重新盘腿打坐恢复,脑袋一阵晕过一阵,这是灵力消耗过度的后遗症,不过效果也是显著的,此时身体内的灵力被消耗一空,就好像被饿了许久的饿汉一般,再见到吃的后连忙狼吞虎咽,吸收灵力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再次睁眼,居然看到云景晅大喇喇的站在自己面前。
“有事?”禾浠开门见山的问道。其他人皆竖起耳朵,希望能听到一点点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实在是他们太了解自己这位大师兄了,那根本就是木头桩子一个,还是寒冬腊月的木头桩子,冰冷刺骨,要想他会懂情情爱爱的事,那简直就是比猪会飞还让他们不敢置信。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他们眼里的木头桩子居然站在禾浠面前两个时辰了,难道是看上人家了吗?众人的心被提得老高,心下想着,大师兄这回终于开窍了。
“四年前,你为什么不辞而别?”虽然声音依然冰冷,但不难听出话里的一丝丝怨气。他一直在等着禾浠的答案,虽然自从禾浠说过“你的命,值多少”这句话后,他就没有再追问,但他相信禾浠绝对知道自己还没有放弃,不过只是在等禾浠自愿开口而已。
可是禾浠四年前突然离开,他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要不是他去到寒晶矿那里,他还根本就不知道禾浠已经离开了。当时的愤怒可想而知,而心底隐隐还有一丝丝失落,却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今天一摆平了自身的毁灭神念,没作多想,他就来到了禾浠面前准备兴师问罪。当时还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见得禾浠对于他的到来居然一点回应都没有,心底的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禾浠一睁眼,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禾浠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