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为了逸慧的这场并不盛大,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毫不起眼的婚礼,程峙奇究竟事先安排了多少。他到底下足了怎样的一番功夫,又费劲了多少的心思去构思了一场什么样的剧本,逸天猜不到,诗飞也猜不到,未能到场的逸尘,更猜不到。
不过,就目前他本人张狂的表现来看,就算逸天和诗飞早就已经识破了假逸尘的真实身份,估计也没有办法再去阻止他那个疯狂的计划了。毕竟,玉狼在场,而假逸尘和假墨玉的深浅,没有人知晓。
当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袭上脑海的时候,诗飞的第一反应便是狠狠地刷了甩头,然后便用最快的速度造出几个结界,随手就丢在了几个重要的人身上。当然,这几个重要的人,是决计不能少了此时此刻还依偎在他怀中的假逸尘的。
至于放在假逸尘身上的结界有何作用,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再怎么说,对于一个心怀不轨的敌对势力,他当然不可能傻到真的去保护她,所以,这结界对于假逸尘来说,不仅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还能压制住她的行动。
当然,这些装出来的小把戏,假逸尘看不出来,程峙奇就更看不出来了。
雨晴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捏动了法诀,接着,便见两条淡蓝色的水纹盘旋着飞上了她和逸天的脑门。然后,那种沉沉欲睡的疲惫之感,瞬间就荡然无存了。“程峙奇,你到底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他无辜地耸耸肩,作出一幅特委屈的模样,“我不过就是想来代替郝逸尘给她姐姐说上几句好听的祝福,你们至于这样对我么?”
逸天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满脸的鄙夷。“够了,你这假惺惺的样子看得人真心反胃。说吧,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用特殊方式催眠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来也奇怪,按理来说的话,程峙奇的那句“好戏开始”之后,他所设定的剧本就应该让剧情展开,但是现在,他却只是让不相关的人都昏睡过去便再无动作了。这样的情况明显不合常理,若是真的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就只能说明他还在等着什么,也许是一个人,又也许,是另外的一个契机。
被逸天这么一问,程峙奇也只是淡然地俯下了身子,摸了摸玉狼的毛发。“其实吧,我真的是来道贺的,顺便来探望一下郝逸尘同学,谁知道,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这话一说出来,诗飞立马就坐不住了。他不假思索地就扔下了假逸尘,然后一个空间跳跃,就站在了程峙奇的面前,那一双向来温柔无比的眼中,此刻却满是凌厉。“程峙奇,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把我的小逸尘藏到哪里去了。”
他知道,既然程峙奇会开口这么说,那就代表他一定知道逸尘的去向。所以,哪怕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他设好的一个局,一个陷阱,他也会奋不顾身地往里面跳。
只要,这一切,都与她有关。
身后,逸天和雨晴都拉着诗飞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冲动。而身前,却是程峙奇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么?何诗飞,你不是向来都把郝逸尘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么,怎么她失踪了不见了,你到现在才知道着急?”
说着,他又回头看了看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他走来的假逸尘,继续说道:“还是说,我为了不让你们担心,不让郝逸尘同学缺席她姐姐的婚礼而特意找来的替身,居然以假乱真到连你们也分辨不出来?”
而这时,那假墨玉也已经跟着假逸尘走到了程峙奇的身边。逸天三人都惊诧地看到,小家伙的身形竟在走过来的途中捏橡皮泥一般渐渐扭曲,然后慢慢放大,最后,在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变成了一个舒展着肩膀,面容俊逸的男子。
而那假逸尘,也在途中缓缓改变着自己的容貌。等到“她”站定在程峙奇身后的时候,诗飞才一阵恶寒地发现,原来这个“逸尘”的真正面目,竟是个时时刻刻都捏着兰花指的娘娘腔!
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习惯性地想要牵上“她”的手而“她”很不自在地躲开;想到“她”矫揉造作地拉住他的衣角告诉他“她”那晚“她”想去他家;想到“她”终于可以毫无抗拒地小鸟依人地黏住他;想到前一分钟“她”还相当腻歪地靠在他的怀中……
当对面的娘娘腔煞有介事地提着兰花指朝诗飞眨了眨眼睛,放出一道道电波的时候,他的脸色终于变得不正常了——又黑又白又青又紫,用调色盘来形容绝对是再贴切不过了。而体内那一阵又一阵的恶寒,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全身发冷,那冷就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递而出,冻得他全身都在发颤。
发现了诗飞的不对劲之后,娘娘腔终于关切地开口了:“诗飞,你怎么了?”
相较于男性的嗓音而言,这声音有些嗲,嗲到就连逸天都有些支持不住,就更别提诗飞了。他只觉一阵反胃,便弯腰捂着自己的胃退到了一旁。
他觉得,如果是再和这个娘娘腔说上一句话,他很怀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不会直接承受不住,从此再也不敢与其他男人触碰,甚至是对话了。
“好了,源,别闹了。有我在难道你还不满足么?”这时,娘娘腔身旁的男子开口了,只见他宠爱地摸了摸娘娘腔的脸颊,看向诗飞的眼中,满是敌意。
被称为源的娘娘腔则是嗔怪地锤了身旁男人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