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娘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妤娘唯恐再惹得妧娘不高兴动胎气,忙喊了紫月进来,替自己更衣梳洗。

槿萱站在妧娘身侧,握着妧娘略显冰凉的手,低声劝慰:“妧表姐,妤表妹还小,性子急躁,说话又冲动直接。你就别和她置气了。”

妧娘默然片刻,才叹口气,唇角满是苦笑:“我怎么会和她置气。我只是为她着急罢了!”

为妤娘的不知天高地厚而焦虑,为妤娘的不懂宽怀忍让而着急。

这样的妤娘,哪可能是善于隐忍性情果决的含玉的对手。

含玉对小邹氏恨之入骨,难保不会迁怒妤娘。更可虑者,一旦两人生出冲突,威宁侯大概也不会站在妤娘这一边……

这些隐忧和焦虑,对着“毫不知情”的槿萱,妧娘实在难以说出口。

槿萱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妤娘不知内情,一味埋怨威宁侯冷淡寡情,妻子亡故一个月就另娶,对含玉满是敌意。妧娘看在眼里,哪里不着急的道理。刚才那一通怒斥,是希望点醒妤娘。

妧娘看着冷淡,其实外冷内热,最重情义!

如果妧娘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她暗中设计的,会怎么看她?纵然不成仇人,也会形同陌路,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相知相惜了吧……

槿萱将这些唏嘘压进心底,笑着扯开话题:“说实在的,我也真没料到侯爷竟然纳含玉为妾。接到喜帖时,我被吓了一跳呢!”

小邹氏“意外”身亡,身边的丫鬟婆子也一并命丧黄泉。威宁侯肯饶过含玉一命,已经让人很意外了。谁能想到,含玉竟然还有这份机缘,入了威宁侯的眼,嫁给威宁侯为妾。

姑且不论含玉对威宁侯有没有情意,只从结果来看,嫁给威宁侯无疑是含玉最好的归宿。

脱了奴籍,改变了低微的身份,一跃成了主子。将来再生个一儿半女,这一辈子也有了依靠。

妧娘扯了扯唇角,声音平平板板的,没多少喜意:“母亲亡故,父亲身边总少不了人伺候。含玉年轻貌美,聪慧伶俐,做事又仔细周全。也怪不得父亲会喜欢她。”

这显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话题。

妧娘很快沉默了下来。

槿萱明知妧娘心事重重,也不好出言开解,有意说些令人高兴的事:“对了,妧表姐,你见过两个孩子了么?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也在产房里。两个孩子一般模样,生的可爱极了。”

提起那一对孩子,妧娘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前些日子我就见了两个孩子,一般模样冰雪可爱,看了就让人心中欢喜呢!”

“再过些天,就是孩子满月。”槿萱笑道:“我亲手做了两身孩子衣裳,准备着送来当贺礼。你这个亲姑姑。准备的满月礼自然要比我厚重。快些说来听听。你给孩子准备了什么满月礼?”

妧娘抿唇一笑:“我让人打了两对赤金的长命锁。你精于女红刺绣,做出的婴儿衣物肯定精致好看。你可不能偏心,将来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你也得为他亲自做身衣服才行。”

“那还用说。”槿萱笑着接过话茬:“等孩子出生了,每季我都为孩子做两身新衣。反正我整天闲的很。”

妧娘笑着打趣:“你定了亲事,婚期最多是明年。你这时候也该忙着绣嫁妆了,怎么会闲着无事。”

槿萱的脸微微一红。声音里多了几分羞涩:“等大哥成亲了,才会轮到我出嫁。还早着呢!”

曹萦到年底出孝期,就算再急,婚期也得到明年。她和陈元昭的亲事,得等到大哥娶亲之后再商议婚期。

想到陈元昭。槿萱心中有些怅然。

这些日子,陈元昭暗中和魏王来往频繁,又要时刻盯着山东那边的动静。根本分不出心神也抽不出闲空来看她。算一算日子,两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了。

“怎么了。在想着你的未来夫婿么?”妧娘略显促狭的声音在槿萱耳边响起。

槿萱迅速回过神来,故作淡然地否认:“没有的事。”

口是心非!

妧娘笑着瞄了槿萱一眼,正要说什么,穿戴一新梳洗整齐的妤娘过来了。

妤娘刚才气的妧娘动了胎气,心中既愧疚又惴惴不安。此时站在妧娘的面前,格外的温驯乖巧:“二姐,我已经换好衣服了,这就随你一起出去。”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保证乖乖听你的话,绝不惹你生气了。”

妧娘见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一软。想到妤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些难言的酸涩:“三妹,你这么做不是为了我。你乖巧听话些,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堂堂的侯府千金,难道还要看一个姨娘的脸色过日子不成!

妤娘心中不以为然,口中却并未反驳,继续乖乖点头。

妧娘心中暗叹一声。

槿萱搀扶着妧娘起身,笑着招呼妤娘:“妤表妹,我们两个搀着妧表姐出去。”

妤娘乖乖应了一声,走到妧娘身边,搀扶起妧娘的另一只胳膊。

。…

妤娘大概是被妧娘之前动胎气的痛苦模样吓到了,出来之后,表现的还算不错。

当客人在威宁侯面前礼貌地夸赞“玉姨娘”貌美如花娴淑端庄时,妤娘忍着没有讥讽出声。最多就是撇撇嘴,脸色不太好看罢了。

喜宴过后,槿萱特意到了依兰院的新房里。

今日登门的女眷虽然不少,不过,个个自矜身份,肯来依兰院的几乎没几个。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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