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青和许徵寒暄两句,又看向槿萱:“瑾表妹,多日不见,你似乎长高了不少。”也比以前更美了。
最后一句,陈元青默默的咽了回去。
他对槿萱的恋慕已经成了过去。以后,槿萱会是二哥陈元昭的媳妇,也会是他的二嫂。他言行举止自然要避嫌,免得惹来闲话,也免得惹二哥不快。
别看二哥平日里不苟言笑严肃深沉的样子,其实也是个醋坛子。男人嘛,在这方面都是小心眼斤斤计较的……
槿萱抬眸,微微一笑:“元青表哥看着也稳重了不少。”
陈元青挑了挑眉,笑道:“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变相的暗示我以前冲动冒失?”
槿萱被逗的莞尔一笑。
此时此地不宜叙旧闲聊。许徵略有些歉然的说道:“我们打算走到曹家去,无暇陪你多说了。”
陈元青不假思索的接过话茬:“我和你们一起过去。”至于马车上的叶氏陶氏,她们暂且等上一等好了。
……
曹府开了正门,举府服丧。触目所及处,几乎都是白色。
偌大的灵堂中间,放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死去的曹老夫人,神色安详的躺在棺木里。曹家子孙俱都跪在棺木旁,哭声一片。
许徵上前,郑重的对着棺木磕了头。一旁的曹家人叩首还礼。
许徵起身之际,目光迅速的瞄了一眼,并未发现曹萦的身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许徵不由得暗暗自嘲。
真是关心则乱!大户人家办丧事设灵堂,也是有内外之分的。所有女眷都是在内灵堂,不会抛头露面。
曹萦现在自然是待在内灵堂里……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口响起了声音:“秦王殿下亲至吊唁曹老夫人!”
“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纪大人亲至吊唁曹老夫人!”
竟是秦王和纪泽联袂而来!
秦王以皇子之尊,亲自到曹家来吊唁,自是令曹家颜面有光。这样的举动,也免不了有些收买人心的意思。
曹大人是清流文官,在士林中名声极隆,门生遍布朝野。秦王早就有意拉拢曹大人,苦无良机。此次正好趁着曹老夫人去世的机会,亲自登门示好。
秦王来了,纪泽又岂能不来?
两人心里各自别扭尴尬,不过,表面上看来却毫无异样,往来不断,一如往常花豹突击队。今日联袂骑马前来,各自穿着素服,并肩而立,各有神采。
纪泽镇定自若的神色,在看到许徵时,陡然变了一变。
两个月前那一晚发生的事瞬间涌上心头。
那种无法启齿的羞辱,那种恨不得将许徵碎尸万段的愤怒,交织成了万丈火焰,在纪泽的心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冲出胸膛。
秦王敏锐的察觉到纪泽情绪有异,顺着纪泽的目光看过去。
一张俊秀的少年脸孔引入眼帘。
灵堂里一片白色,来吊唁的人也都穿着素服。可那张脸孔在人堆里依然清俊夺目,不容人忽视。
是许徵!
秦王眼睛微微一亮,却硬是克制自己,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纪泽就在身侧,他若是流露出对许徵的关注,纪泽一定会很愤怒。而且,他向陈元昭允诺过,以后不再动许徵的念头。纵然心中十分不情愿,不过。短期之内总得装装样子……
纪泽还在盯着许徵。
被那双隐含着狠戾怨毒的眼盯着,如芒在背,又似被毒蛇盯上了。让人打从心底生出阵阵寒意。
许徵神色不变,神情镇定。
秦王轻轻咳嗽一声:“玉堂,我们一起上前吊唁致哀。”再这么盯下去,可就要惹人疑心了。
秦王对许徵倒是真的很上心。他什么都没做,不过只盯了几眼,秦王就心疼不舍了。
纪泽心中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纪泽将目光移开之后。许徵正面承受的压力顿时为之一轻。心中不由得暗暗叹口气。他果然是高估了自己。
如果没有陈元昭暗中出手,秦王一定不肯放过他。纪泽对他怀恨在心,更不会饶了他。他纵然有了功名在身。却未入仕途,无权无势。又有何能力和他们对抗?
一身傲骨,在权势滔天的秦王和纪泽面前,只有被拆骨剔肉的份!
……
吊唁过后。秦王和纪泽并未立刻就走。
秦王走到曹大人身侧。低声安慰了几句:“人的寿元有天定,曹大人请节哀。”
虽说只是收买人心的门面功夫,可堂堂皇子能做到这一步,也着实令人动容了。
纪泽迈步走到了许徵面前,目光深沉,不辨喜怒:“徵表弟,好久不见了。搬到邹家老宅之后,一切可还适应?”
许徵神色淡淡:“多谢表哥关心。自从搬到邹家老宅之后。我潜心闭门读书,极少外出。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没等纪泽说话,又关切地问道:“姨母得了怪病,听闻去了田庄里静养。不知到了哪一处田庄里?我娘想带着我们兄妹一起去探望姨母。”
小邹氏“生病”的真正内情,只有槿萱知道,许徵并不知情。
不过,以许徵的机智敏锐,自然能察觉到此事的不同寻常之处。
顾采蘋前脚离开侯府,小邹氏后脚就生了怪病,将妤娘留在府里,独自到庄子里去养病……
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提到小邹氏养病一事,纪泽神色如常:“母亲挑了一处十分僻静的田庄,在汴梁的外城。骑马过去也得两个时辰,若是坐马车,得要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