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绷着脸目露凶光,好像谁欠了他们银子一般。
陈元青显然已经叮嘱过这些侍卫了。见到槿萱的时候,侍卫们眼中俱都闪过惊艳,却无人上前盘问。
巧娟领着槿萱进了游廊,拐了几个弯,进了一个极为宽敞的地方。
槿萱再一次被目光所及处的东西震住了。
左侧是一长排木架,上面放着各种寒光闪闪的兵器。右边有木桩沙袋等物,中间一大片空地。坚硬的石面上,赫然有各种刀痕剑痕枪痕……
这里,竟然是练功场!
陈元青原本站在练功场边,听到脚步声,顿时眼睛一亮,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瑾表妹,你总算是来了。”
顿了顿,又咧嘴一笑,不无炫耀的意味:“今天府里客人太多,哪里都不清静。二哥的墨渊居最安静。尤其是练功场这里,平日除了二哥之外,别人绝不敢靠近。”
槿萱:“……”
陈元昭的地盘,她其实也不想靠近半步好吗?!
陈元青见槿萱神色微妙,满心的欢喜顿时飞走了大半,小心又忐忑地问道:“瑾表妹,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我自作主张?还是不喜欢这里?”
来都来了,喜不喜欢还有什么关系。
槿萱抬眸:“元青表哥,我有些很重要的话想和你说。”
陈元青浅麦色的脸孔迅速的泛红,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也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
不等槿萱张口,陈元青就一股脑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瑾表妹,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些日子,我对你朝思暮想,常厚着脸皮到威宁侯府去看你。我知道,我这样的举动太冒失,也太过冒犯你了。你大哥对我不喜也是难免的。可是,我真的情难自禁……”
年轻俊朗的脸孔洋溢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黑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热情,灼热的似要将人的心融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前世她落魄逃亡的时候,是他收留了她,让她得以逃过纪泽身边暗卫的搜查。他甚至愿意陪她远离京城远走高飞……
槿萱的心颤了一颤,然后,很快又逼着自己冷静。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能狠心到底,让陈元青早些死心。
“……瑾表妹,我今年就会参加秋闱,等我考取了功名之后,我就让我娘找人登门提亲……”
“元青表哥,”槿萱张口打断陈元青:“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母亲绝不会同意到许家来提亲。以许家目前的样子,实在高攀不起安国公府。”
陈元青笑容一僵。
没人比他更清楚亲娘陶氏的性子。他当然清楚陶氏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若是陶氏知道了他倾慕槿萱的事,不从中阻拦才是怪事。
所以,他才急着要在今天见槿萱,想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槿萱,也想得到槿萱的回应。
只要两情相许,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陈元青正待说什么,槿萱温润悦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也别想着用什么法子说服你母亲了。因为就算你母亲点了头,这门亲事许家也不可能同意。”
“为什么?”陈元青脱口而出,目光急切:“是不是因为你大哥不中意我?”
槿萱逼着自己狠下心肠:“不是因为大哥,是因为我不中意你。”
陈元青:“……”
陈元青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张俊脸忽红忽白,既尴尬又难堪。
看着陈元青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槿萱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前世的她性子温婉柔顺,从不会拒绝,更不会冷言冷语。陈元青曾做过许多热情冒失的事讨她欢心。她不知该怎么拒绝,只一味的躲闪。也正因如此,陈元青才会越陷越深直至无力自拔。
现在陈元青对她还只是少年人的恋慕,这样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她狠起心肠……
“这些天,你常借故到威宁侯府来,真正的目的,其实大家都能看的出来。上一次你送了琴谱给妧表姐,也是为了想见我一面。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会给我带来多少困扰?”
槿萱声音依旧温润悦耳,却又是那样的冷淡无情,仿佛一把钝钝的刀,来回地割着陈元青的心:“我随母亲兄长寄住在威宁侯府,平日言行举止都得格外谨慎小心,免得惹得姨母不快。你这么不管不顾的跑到侯府来,姨母岂能不生出疑心?还有妧表姐她们,又会怎么想?若是传出流言蜚语,我的闺誉和清名还要不要了?这些你都想过吗?”
一席话,宛如冷水从头浇下来,全身从里到外都凉了。
陈元青困难地张口:“对不起,瑾表妹。我绝没有损你清誉的意思,更没想到这些举动会让你觉得困扰。我只是……只是……”
只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只是想多看你一眼!哪怕没机会说话,能远远的看着你,也心满意足了。
槿萱逼着自己硬起心肠,继续冷冷说道:“你做的一切,都只想着自己,何曾想过我愿不愿意。就拿今日来说,你费尽心思私下见我,让身边的丫鬟领着我到这里来。万一我们两个在此说话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我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安国公府的人也会因此小看我几分。”
“你和我兄长一般大小,不是孩子了。可做事只凭自己的心意和喜好,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说的好听些,你这是一片赤诚。说的难听点,你太自私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