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槿踏着月色姗姗来迟。站在屋子里,眼睛盈出了一圈泪水。
槿萱微笑着命人煮了茶送来,又吩咐丫鬟们都下去。
“姑姑,你以前总说行走深宫要懂规矩,知礼仪,我现在才知道,所谓的规矩礼仪,都是给卑微的奴才准备的,若是是主子的话,想笑就可以笑,想哭,就可以哭了。”
花槿笑了,却仍然不敢坐。
“姑姑,你仍然是你,我也仍然是我。现在就你我二人,有什么不敢的。”
花槿这才坐了下来。
槿萱从袖子里取出了从前胭脂每个月得的例钱,都递给了花槿:“要出宫了,这是妹妹我孝敬您的。”
花槿捏了钱,一张张,都是槿萱在宫中辛苦赚下来的钱,她太是知道这些钱财的宝贵。
“你……在宫里要小心谨慎。皇后素来仁慈,未必会对你做什么,四位贵妃,就那淑妃,就是不好惹的。还有德妃,也正怀着身子。皇上子嗣单薄,若是生了下来,别说是你,就是皇后娘娘都从她手里讨不来好。你身边的女官,怎么就才一个?婕妤的女官应该有两个啊……”花槿一股脑说着,她看着槿萱,心忽然柔软的不行,“那个素月什么的,分明就是皇后身边的人,谁不知道啊?她不跟你一心啊……趁着现在你可以多个人手,快给自己挑拨个。别到时候怎么死了的都不知道。”
“花槿姑姑……”槿萱眼眶红润,泪水也要下来了。
这个女人,从她穿越过来后,就和亲娘一样照顾着她。她怎么会不知道。
“姑姑,你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槿萱忽然记起自己走的时候她被烫伤了。
“不……不用了。”花槿慌张躲闪着。
茗小媛若是不苛待她,就怪了。槿萱手指握紧,掌心一片疼痛。
面儿上仍然笑着:“你想要药也不方便,明天冰辰太医来给我把平安脉的时候,我就跟他说声,让他也去给您瞅瞅。”
“怎么好劳烦冰辰太医。胭脂,有件事情你要记住。冰辰太医对你有恩,当初你病得快死了,是冰辰太医用药把你的命给吊回来的。你记住了啊。我们不要欠着人家的,有恩就一定要报恩。”
槿萱待要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声吵动。
“外面是怎么了?”槿萱抬高声音问道。
“回主子,贤妃和淑妃娘娘,带人来找主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槿萱平日没见过什么四大贵妃,但是今天其中两位都驾临了重华宫,想来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姑姑,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出去看看。”
槿萱出了屋子,瞧见两位全副仪仗打扮的雍容华贵的贵妃正站在廊下,冷笑着看过来。
“沫婕妤,你竟然敢与男子私通?”其中一个绾着芙蓉髻的女孩儿清声说道,“罪证都提到了皇后娘娘那里了,皇后娘娘操劳皇子的事情劳累。特命本宫和淑妃娘娘来看看你的案子。”
说着,拍了拍手。
一个匣子被抬了过来,说话的贤妃顺手把匣子扔在了槿萱面前。
“你可看清楚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槿萱打开匣子,茫然看见里面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上面绣着……春宫图?
槿萱眉头紧了紧,忽然感觉胸腔憋闷得慌。
“你与冰辰太医私通,这东西是从冰辰太医值差的屋子里搜出来的。”贤妃绕着帕子,笑得十分妩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当然要说的啊?
这么粗糙的绣工,一看就知道不是胭脂绣的啊?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本妃子绣的?
但是刚要张口,就感觉肚子痛死了。
“呀!”贤妃笑了,“沫婕妤看见罪证确凿,竟然服毒自杀?”
满庭的人都笑了起来。槿萱伸手想要扶住什么东西,但是却没有人给自己递一只手。
姑姑说的话没错,她身边儿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素月不是,她不仅不是,她还往自己刚才喝的茶里面下毒。她宫里的宫女女史,都和自己不一心,看到她出事情只会不管,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
总之,她虽然身为婕妤,但是整个皇宫,除了皇上是她朋友,姑姑是她本尊朋友外,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没有亲信,没有根基。
她看着一院子的人,只感觉无助。
这帮人找的理由漏洞百出。
说什么刺绣,根本不是她绣的,这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私通冰辰,她一个完璧之身私通鬼去啊?
她们就是要给毒死自己找借口而已。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皇上再问也白搭了。
想通了一切的槿萱无比悲愤。
筱清你在哪里啊,筱清我又要死了,你快来救我啊……但是她因为中毒连话也说不出了。
她迷迷糊糊倒在了地上,周围只有漂亮的宫娥们的裙摆,和两位贵妃怡然自得的交头接耳的模样。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空气里药味浓重。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刺激,她的喉咙一阵阵发疼。
我还活着?槿萱转动着眼珠子看着挂着帐子的拔步床。一个皱着眉头的贵公子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男子一手正搭在她的脉上。看见她醒过来,冲她点了点头。
“冰辰……”她的声音破了点音,嗓子还是疼。
nn。为什么那帮女人会把自己跟他扯一块儿。
“咳咳……爱卿,沫婕妤怎样了。”筱清在一旁刷了下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