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在反应过来时,看到自己的裙摆上一片鲜红血迹。.
“阿姊说过,已经把小殿下给我了。”持着匕首的温良仪轻轻念着,“反正阿姊对我好,反正阿姊爱我,反正阿姊已经是没用的人了,干嘛不把他让给我?”
凤槿萱下腹一阵绞痛。
冰冷的匕首在她骨肉中,疼得喘不过气来。
温良仪仍然觉得不够,缓慢转动着匕首。
血越来越多。
“不要!”
温良仪用力拔出了匕首,沾满了鲜血的小脸忽然绽放出一个笑容,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了笑容,那笑容,学得像极了凤槿萱,似乎将凡尘一切皆不放在眼中,清浅雅致,自持自若:“告诉阿姊一个话了,小殿下在叫你的名字。他只会说你的名字。他在找你。”
凤槿萱从来没有真正地仔细看过小殿下。
狗饿极了,喂他吃的,就会认主,况且,他还小,最容易铭刻在心,是谁给了他吃的。
养了他一阵子,时不时带着他出来溜溜,可是她没有时间耐性去将他变成一个人。
良仪也没有。
狼是只有一个妻子,可是人,只要让他成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凤槿萱躺倒在血泊中。
她在房梁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影不敢妄然下来,徒劳地向倒在血泊中的她伸出一只手。
原来,你从不曾离开。
这几日孤寂,又算得了什么。
宫里老人说,入了这宫门,和家人便只有天人永隔,就只有老死宫中才能出来。
凤槿萱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当那个哑巴宫女提着被她偷吃了不少的食盒推开血腥味浓重的雕花木门的时候,吓得啊啊啊直叫。
那个时候,她身下的血水还在缓缓流动。
魔殿君莫邪彼时正在御书房绑了小殿下批复成山的折子,一个暗卫忽然闯入,吓得一众太监想要喊救驾。却见那暗卫深深埋着头,用靡哑的声音将百花宫中之事一一回报。君莫邪还未听完,就一甩袍袖出了御书房。
跪在地上的暗卫缓缓抬起头,半边银质面甲,隐隐可见一个仿佛冰雪琼玉冠绝尘嚣的如玉少年模样。
若不是他身后的太监们太过恐慌,无暇注意到他,只顾了唤人追上,他一定一眼就被认出来。
灯下黑。黑在了所用暗卫身上。
又不能离京城太远,若是凤槿萱,便隐姓埋名悄悄做个冷宫宫女,可是顺着这条想法一路想下去,兮墨又不能自宫了混到太监中去,冷宫多个貌美宫女正常,冷宫多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年轻英武的太监是干嘛来的?
实在是想到这里,凤槿萱就实在想不下去了,所以就误了。
暗处,一条条身影聚集起来,将那个玉面少年缓缓围住。
面具下水粉细描般的唇忽然扯出一个笑意。
君莫邪第一个冲入了百花宫中,将地上女子拾起,放回床上。
“御医呢!叫御医来!”
“不,你们都给我出去,守好外面。”几乎是一瞬间,君莫邪就改了主意。.
在所有人都走出去之后,凤槿萱半眯着眼睛。
浑身疼得动不了。
就看到君莫邪背对着她在脱衣裳,玄色的长袍落地,露出他坚实的后背。
这、这是要干什么?
凤槿萱想起那个被搁在桌子上的红衣女子阵阵痛苦的申吟,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算了,偏这半死不活,想喊一嗓子救命都没力气。
君莫邪换上一身白色的衣服,干净利落,只不过剪裁上面有些太过省布料了,一顶同色帽子,白色薄膜手套。
缓缓启动手表,一个亮光的大门打开。他从里面推出了一个小小的金属床,将她放在上面,她觉得光芒凉的有些刺眼。
手臂被针管扎得疼痛不已,接着就完全失去了知觉,眼睛也紧紧闭着了。
隐隐感觉腹部被人用刀剪翻动,接着,一个小小的东西爬动的东西被放了进来。感觉不到疼痛麻痒,只是简单接触的感觉。
那是什么?蛊么?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魔殿一脸清冷,仍然是那身月白色的长袍,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香茶。
“我晓得你是什么东西,吃东西没感觉就不用为了面子强吃。怎么样,今天我的血好喝么?失了那么多血,想想魔殿一定嘴馋得紧吧。”她挤兑的话信口就来。
“呵,刚从鬼门关回了条命,就这么毫无忌惮。”
凤槿萱缓缓闭上眼睛,怕泪水忍不住滚出来:“你倒是用的好计策。他怎样了。”
他恐怕已经中计了。
宫中宫规森严,皇帝不过是个傀儡罢了,皇后的权势还真的能够一主中宫吗?凤槿萱即使身在冷宫,仍有十来个暗卫暗暗把守,又岂是真的如表面一般谁都能进来的?
一路畅行无阻,温良仪竟然也不思虑,就这么闯了进来。
她方才问罢他准备如何吸引蓝子棋出来,他这就行动了,竟然连三天都没有等过去!
君莫邪不置可否:“和废帝关在一起了。”
果然。
“你们已经赢了,囚着他有什么意思?”凤槿萱大惑不解。
“这次的任务不是杀了他。若是在任务完成前杀了他恐会扣分。”
“谁下达的任务?”
“系统。”
一阵沉吟。凤槿萱只能凭着感觉猜度系统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是谁。他是谁。”
茶碗被撂在桌子上,滴溜溜打了几个转,茶水洒了一桌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