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一咬牙,使出看家本领,蹭蹭蹭爬到了歪脖子老树上,然后脚尖试探着点了一下院墙上的瓦,有点松。
几点碎石落下。歪脖子树上的鸟巢里两只小黑鸟伸出头朝着她好奇地看着。
凤槿萱勉强支撑着脚摇摇摆摆站在了院墙上。
月黑风高,她的身后一轮冰月映得她豆芽菜一般还未长成的小身板。
一只野猫正想通过早上踩过的点,从墙上顺着走到歪脖子树边儿让去掏小鸟吃,看着凤槿萱,呜呜叫了两声,无奈地远远蹲下来让她先过。
凤槿萱看了看,墙有些高,那放风的贼人正看着院子外,时不时很感兴趣地瞥一眼祠堂内部的大好春光,万一……看过来……
还不及她细想,那只等候许久的猫儿便气急败坏扑了过来,一猫爪“pia”了上去。
凤槿萱本就摇摇欲坠立足不稳,被作死的野猫一扒拉,晃了两下,终究抵不过去地心引力,重重的摔了下去。
“噗通”一声。
刚黑乎乎一团没看仔细,掉下来才惊觉,这在一片黑暗中微微闪光的竟然是一个湖啊湖。
凤槿萱一连吃了几口水,本来就是游泳半吊子,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慌慌张张,忽然抓住了个极细的线,线虽然细却十分有韧性,更为难得的是,在凤槿萱扑腾的时候,缠住了她的胳膊。
还不晓得怎么回事,就被拽出了水面,连忙憋气,冷静下来,往后一仰,摆出自己唯一会的姿势——仰泳,双脚拨着水朝着鱼线的牵引她的方向游去。
“恭喜玉卿,居然钓出了个鱼仙来。”一个促狭的笑声,有着说不出来的fēng_liú态度。
凤槿萱靠着大石头死活不松手。
“大半夜的不掌灯钓鱼,白公子还真是好雅兴。”凤槿萱抬起头,看了看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形。
实在看不清楚容颜。
“快上来吧,我家池子里有蚂蝗。”微微靡哑而恬淡的语调,然后是一个干燥温暖的大手,摸索着她的脑袋,然后摸到了她的腰间。
一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凤槿萱想起来一桩事:“原来你家就在我家隔壁,你的院子就在我家祠堂旁边,你竟然不觉得晦气。”
白如卿微微默了下,对靠在他胸膛瑟瑟发抖的小人儿说:“我只是想寻个清净的院落,实在不曾想会这般晦气地挨了你家的祠堂。”
凤槿萱再冷风中轻轻颤了下,更挨近了那个坚实温暖的胸膛些。
被一路抱着到了一处温暖的宅子,里面只掌了一盏灯,烛火噼啪作响,映出白如卿清俊的容颜,从下往上瞧,下颌的弧度似乎更完美了些,常常的睫毛,好像蝶翼。
白如卿将她放进了绣被浓熏的拔步床里,凤槿萱往里挤了挤,夏夜不曾准备汤婆子,放下床帐,瞧见帐子里用纤云纱裹了几只萤火虫,十分别致。
“把湿衣服脱了,扔出来。”
凤槿萱闻着被子里浓浓的男生荷尔蒙的味道,一时有点着迷。
洒家这辈子,睡了白如卿的床,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