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衫,随后抬腕看着自己的手表,“发夹给我用一下。”
“发夹?”落清舞抬眉,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夹,还是乖乖在头发上摸了摸,平日里盘头发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地用两根最普通的黑色发夹把几缕碎发给别住,也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被河水冲走。
摸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了一根,“给你。”
看着冷墨把表摘下来,用发夹的尖端在表盘侧面的一个凹槽里面按了一下,落清舞不禁问道,“这是做什么?”
冷表盘的盖子取下来,这样近距离观察,他的手长得很漂亮,非常适合弹钢琴,指甲也修剪的光滑圆润,这样一双阔少的手动作起来竟然也如此灵活敏捷。
“这块手表里面有一个信号发射器,按下它,我的手下就会知道我身处何地,很快会过来救我们。”
“……”
落清舞郁闷了,居然就这么简单,这个男人的生意头脑还真是用得好啊,只凭这样一个简便的方法就逼她答应了他的霸道要求,简直是趁人之危!
那个信号发射器的按钮很小,也是用发夹的尖端轻轻戳进去才看见指示灯的亮光,冷墨松了口气,知道已经把他们的位置发送出去了。
又重新把表盘扣好,回过身便看见落清舞一双大眼睛颇有些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哑然失笑,似乎知道她这个样子的原因,无所谓地问道,“是不是觉得自己亏了?”
废话!
她不吭声,有些孩子气地把头扭过去不看他。
“正常,你本来就很笨,做这种亏本生意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习惯就好,我不会嫌弃你。”
难得被冷墨逞了一回口舌之快,落清舞噎住,什么叫她很笨?!再说他嫌弃个什么劲儿?!就算她是猪脑子也不稀罕他来习惯她好么?!
想想自己今后即将栽在这种阴险狡诈之辈手里,她非常郁闷,准确地说是抑郁。
左右现在也是干等着,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待他的人过来救援,她索性坐回到地上,跟冷墨打起了商量,“冷少,既然是交易,我想总应该有个期限。”
冷墨挑眉,同样在她身旁席地而坐,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没开始就已经想着结束?”
叹了口气,“不是的,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也会遇见你喜欢的人,那时候如果我还在你身边,岂不是会妨碍到你?”
“呵!你倒是很会为别人着想。”
眯眼看了看明媚的骄阳,落清舞怅然道,“事到如今我真的没什么立场再去计较你的目的,只要你不会伤害到我的家人,不管你娶我的初衷是什么,我都可以不去过问。”
这一次,身旁的人长久地陷入了沉默。
明明是同一轮骄阳,他却只感受到了刺眼的锋芒,良久,他才终于出声,“你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我图的。”
落清舞默然不语,究竟有没有,只有他知道。
两个人再也没有什么交谈,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等待,落清舞的手其实很疼,但她一直忍着没有吭声,这种伤此刻也没什么能够缓解的方法,只能回去以后找医生处理。
或许是他们的位置实在难找,直到两个多小时以后才有一支救援队赶过来,落清舞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了森林的出口,上了直升飞机以后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还是被冷墨的手下给叫醒的,不知道是太累的缘故还是身体受伤的缘故,她居然睡得这样死,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手部一用力又感到疼痛难忍,“到了吗?”
“是的落小姐,冷少让我送您来这里。”
向车窗外看去,居然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冷墨果然没有食言。
昏昏沉沉地下了车,就看见温寻正站在医院门口,视线捕捉到她之后,眉头紧蹙,立即跑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披散着头发,脸色也很差,忽然瞥见她的双手,温寻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小心地托起她的手腕,“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不仅迟到了十几分钟,还带着伤过来,莫非是之前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我没事,”落清舞反手抓着他的手表看了看,“已经晚了,我们赶紧走吧。”
“不差这么一会儿,”温寻扶着她的手臂走进医院,“先给你把伤口处理好再说。”
“可是……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只要今天晚上赶到就可以了。”
也好,她实在难受的厉害,已经撑了半天,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自己会先倒下去,反而成了他们的累赘,何况她也不想让母亲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温寻见她的脸色很差,没有征询她的意见便带她做了全身检查,为她检查伤势的女医生有些惊讶这个姑娘怎么身上这么多瘀伤,重点帮她把手部处理包扎好,又开了一些消炎药,肩胛骨和腰腹部的瘀伤也擦了药膏。
“姑娘,你的手受伤不轻,虽然没有伤到筋骨,可也最好打上消炎针,温寻说你们急着要走,那你就去了上海的医院打针吧,先把药吃了,能缓解疼痛。”
“好的,谢谢医生。”害怕她告诉温寻自己的情况,落清舞请求道,“医生,能不能麻烦您不要把我的病情告诉温寻?”
女医生一愣,随即笑了,“成!你不想让男朋友担心也是对的,他要是知道你伤的这么严重估计会心疼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