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她,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大掌突然伸出,擒住了她的下巴,抬高,强迫她直视着自己,语气残忍毫不留情:“我昨晚只是想让你洗洗干净而已。”
“现在,我想要对你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他故意把话分地一段一段的,想让她把他的意思理解地清楚明白。
两抹晕红快速爬上她的脸颊——现在,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如果我答应你,你就会帮太和集团了吗?!”她语气很冲,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怒目瞪着他。
可他说的话,非要让她更加愤怒。他嘴角上扬,居高临下:“不一定。”
黑眸在她身上上下游移,最终落在了她的胸口,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般:“要看你的表现了。”
浑身的力气渐渐从刘雅琳身上消去。她终于明白,自己永远都算计不过这个男人,他也不可能会就这样放过她,更别说帮她了。
“我知道你在耍我。”她眼眸低垂下来,自嘲似的“哼”了一声:“你怎么可能会帮我?我就不该来这里。”
似有些许东西在印昌赫眼眸深处坠落,但只转瞬即逝,他又换上了冷漠如霜的面容:“你变聪明了。”
心里一阵酸楚,她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还穿着睡衣,下床,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
她总算明白,经过了内心浴火重生般的煎熬,经过了商界腥风血雨般的洗礼,他已经完全摒弃了当年的温雅,变得冷漠而无情。她还想要抓住他最后的同情心,真是有些可笑。
他显得毫不在意,转身就走,只丢给她一句话:“一个小时内离开这里。”
*
刘雅琳把衣服换好后,逃跑似的离开了印家大宅。
墨色高大的身影站在阳台上,双手撑着栏杆,大掌握住木质扶手,大权独揽的神态,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那个走出去的女人。
印昌赫对旁边女佣吩咐:“把东西带下去给她。”
“是,先生。”
“等等。”女佣即将消失在楼梯口时,又被他叫住,“别告诉她是我让你给她的。”
*
女佣追上刘雅烈┤给了她。
“刘小姐,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你带好。医生说,为了保证你……你孩子的健康,你受了凉只能吃这些药。”女佣支支吾吾地说。
“好。”刘雅琳接过了药,知道那医生一定是王管家偷偷请的,“替我谢谢王管家。”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这孩子已经有一个月了。
既然这里的医生已经查出孩子的存在,那印昌赫知不知道?
肯定不知道吧。他现在这么恨她,怎么可能会对她的病情还有任何关心。
在即将走出大门时,刘雅琳鬼使神差地回头,抬头朝二楼看去。
果然,他在!
她像触了电般,马上回头,加快了脚步。而他似乎丝毫也不介意与她对视,盯着她看,嘴角浮上来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刘雅琳,这里绝对不会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
陆家公司,房子都被银行收了,刘雅琳只能先去医院看余塞花。
病房里,余塞花静静躺着,鬓角的银丝与脸上的皱纹显示着她的苍老,她苍白的脸色几乎要与白被子融为一体。
刚刚医生过来说,她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无法预料。
谁又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太和集团董事长,现在竟变成这样了呢?
这些天的打击一个比一个剧烈,再强的人都很难扛得住,更何况刘雅琳。她感到头一阵阵晕厥,却绝不能让自己就这样倒下。
门被敲了两下,护士进来:“刘小姐,这些天余女士的住院费是您来缴纳吗?”
她点点头:“我晚上就会过来全部缴齐的,请你们务必照顾好我婆婆。”
现在虽然身无分文,但身上的首饰,应该还能当到一笔钱。
典当行里,刘雅琳毫不留恋地将身上的项链、耳环、手链都取了下来,拿了一笔钱后准备离开。
“小姐,请留步。”老板叫住了她,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您看起来很缺钱的样子,不如把戒指也当了,可比这些首饰值钱多了。”
刘雅琳右手抚上戒指,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最终朝老板微微一笑:“不,我不当这个。”
出门,站在风中看着戒指发出并不耀眼,但温暖异常的光芒,她嘴角微微扯上一个笑容。
很少有人知道,这并不是她跟陆子隐的结婚戒指,而是……她跟印昌赫的婚戒。
那一年,印昌赫曾拿着这枚婚戒,在浸润在夜色下的东方明珠最顶端,对她单膝跪下,温雅宠溺:“琳琳,嫁给我。”
那是浪漫的求婚,后来也有浪漫的婚礼。
婚后,他硬是把她这棵习惯了任人践踏的野草,宠成了温室里美丽而娇贵的郁金香。
如果不是那天亲自抓到他跟欧尔岚在床上缠。绵,她会一直天真地以为,他的心里真的永远都只有他。
那时他说他只是一时糊涂,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那时一向高傲的他,不惜放下身段求她原谅;
那时他信誓旦旦,说永远不会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跟他离了婚,并且当晚就搬出了印家。因为在她单纯的爱情里,容不下任何亵渎与背叛。
也许直到那天,他才真正看清了她——他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