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是在所难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不止你爹娘,弟弟妹妹会死,是每个人都会死,所以……你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我就是看不开。”杨卷卷带着气的回了一句。
雪如炎吞咽一口唾沫,开始打感情牌,继续道:“你的爹娘那么爱你,他们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都想你开开心心的,活的好好的。你别再难过了,放下这一切,你才能得到解脱……”
“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为什么要放下,为什么要解脱?”杨卷卷抬头,红眼瞪着雪如炎。
雪如炎被她瞪的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如果你不解脱的话,你看看你现在多痛苦。放下吧,放下了才能得到……”
“才能得到什么,我爹娘他们会活过来吗?”杨卷卷眨巴眨巴眼睛,打断了他的话。
雪如炎崩溃了,这怎么说不通啊?
眼瞅着时间快过去了,雪如炎着急上火,没脸没皮道:“小卷卷,你就当帮帮我的忙,被我渡化了吧,解脱了吧……”
“如炎!”
雪如炎刚这样说,脑海里响起一道严厉的声音。
华胥喝道:“回来!”
雪如炎不愿意就此放弃,几乎没有求着杨卷卷了:“小卷卷,帮帮……”
这次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华胥的冷喝声就传了过来:“如炎,再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了。”
雪如炎焉巴了,长叹一口气,真诚的对杨卷卷道:“好吧,不放下就不放下。但是,你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你死了,你爹娘他们不会高兴的。好好活着,我们有缘再见。”
“小火山……”杨卷卷抓着雪如炎的衣袍,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谢谢你开导我,我不会再做傻事。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雪如炎没有说话,看着西北方向。
“嗯。”
脑海里传来华胥嗯的一声,雪如炎重新坐在杨卷卷的身边。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渡化我,为什么要让我放下,可是我知道我没有做到,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我宁愿自己痛苦,也不要放下。可能,这是一辈子的遗憾,永远无法得到解脱,我也不在乎。”
杨卷卷呜呜咽咽的说了好长一段话,断断续续,花了一些时间。
雪如炎耐心听着,并未打断。他从这些话中,想起了修仙阁的那位,瞬间就引起了他的共鸣。
他轻轻拍着泣不成声的杨卷卷的肩膀,安慰道:“别说对不起,我不会怪你。”
“也许我不是人类,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无法体会到你的感情,所以才将放下,才将解脱说的那般轻松。”
也许他不是人类,不懂人类爱情,所以才觉得钟小天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想解脱,是个傻子。
两人推心置腹说了一会儿话,雪如炎觉得这些话,比他在人间游历几年,还要有用。
纵然他很舍不得和杨卷卷分开,但时间到了,他也不得不和她道别。
“小火山,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吗?”杨卷卷揉着眼睛,实在不想雪如炎就此离开。
“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雪如炎站起来,白皙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豁达的笑容,“小卷卷,我还想再听你叫我一声烧鸡。”
“噗……烧鸡。”杨卷卷噗嗤笑了,脸上的泪水在阳光下,映射出七彩光芒。
“走了。”雪如炎摇着扇子,踏步离去。
西方路上,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大红衣袍的少年,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走着。
“对不起师父,我没有完成任务。”
“没什么。为师早就料到,你不可能这么顺利完成任务。”
“…………”这是安慰人的吗?
“昆仑山的温泉突然不热了,正好你的本体是火浆,就去那里呆三个轮回吧。”
“三个轮回?一个轮回多少年?”
“做活物的话,比如花草树木,人畜类啊,一个轮回或几年,或几十年。做死物的话,就是石头河流,火浆啊,一个轮回是六十年。”
“那三个轮回岂不是一百八十年。一百八十年后,小卷卷还认得我吗?”
华胥摇扇不语。
“师父,能不惩罚吗?”
“能啊,回你的雪芷山去。”
“那还是去昆仑山吧……”
…………
都没有感觉时间怎么过,好像转眼间就到了黄昏。
杨卷卷望着西边的夕阳,又望了望夕阳下落败的家,她心有忧伤,又万般无奈。
待到日落西山,万家灯火,她才从雪如炎的禁制里走出来,站在山坡上,看着她黑乎乎的家。
这一看,就是一夜。
一夜之后,杨卷卷叹息三声,转身离去,来到她爹娘的坟前,跪拜磕头。
不知磕了多少头,直到听到有人上山来,她才起身而去。
在她走了之后,钟小天等人从隐藏处现了身。
杏花仙用王母娘娘的金簪子,困住了钟小天的仙魂,苦口婆心的劝告:“别追了,卷卷她有她的命数。石榴,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钟小天没有应话,一双丹凤眼直直的盯着杨卷卷离去的背影看。
杏花仙叹息不止,愁的头上开了许多杏花。
过了许久,钟小天对白允凡道:“跟我回地府。”
杏花仙大喜过望,“我送你们回去。”
钟小天拒绝:“不用了。放开我吧……这结果,我认了。”
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