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就凭你是我容承烨的人,白纸黑字摆在那里,当初,可是你主动提出来要同我签的。想要自由?三年之后再说!”
冷峻着面色,容承烨说得一字一顿,没有丝毫的犹豫。
明明就是惯常淡漠无情的嗓音,明明就是惯常冷峻漠然的面色,可是落在江婉夏的眼睛里,却偏偏那么的令人心伤心痛,彻骨寒意从脚底升起,她努力克制着就要奔涌而出的泪水和颤抖着的双手,益发倔强的冰冷着面色,对着容承烨回敬出声。
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过身子,看似丝毫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去,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每走一步,便是煎熬和苦痛。
“容承烨他怎么可能是对我动了情呢?”
心底里的痛意伴随着思绪的浮现缠绵而至,蜷缩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江婉夏低喃出声,泪水颗颗滚落。
他不过就是把自己当成是手底下的一颗棋子罢了,只不过因为自己这颗棋子是自愿的,所以平日里看起来,彼此的关系更亲密一点儿而已。
能对自己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能在拽扯自己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怜惜心疼之意,他哪里会是真的喜欢自己,真的对自己动了情?
杏儿一定是被那外在的假象欺骗了。
她自己也是……
容承烨,你真是个大混蛋。
我一定一定,要离开你。
伴随着枕边咸湿的泪水,江婉夏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默默地委屈着,然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三皇子府里的一切,都如同往常那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然而落在江婉夏的眼中,却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自从那日叶青送饭过来之后,一连几日,这三皇子府中,非但没有容承烨的消息便也罢了,然而,就连往昔总会在府中各处出现的叶青,和那时不时地总在自己附近出现的寒影,却也全都不见了踪迹。
就仿佛一瞬之间,三皇子府的府邸还在,然而内里,却全都被抽空,尽数消失不见。
空落落的感觉。
站在府里的水亭中,江婉夏遥遥地望着那没有边际的水泽,心底里泛起阵阵的空落之意。
虽然那日临睡前,心中充满无尽的委屈和隐隐约约难以名状的痛意,然而江婉夏却是那种一觉解恩仇的性子——哭过、怨过、委屈过,睡醒之后,那些激烈的情绪便尽数化作心底里的一抹叹息,然后,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从从容容的,面对一切。
更何况,那出自心底的对容承烨的关心和担忧,即便她不愿意主动想起,也并非是能够轻易的摆脱得了的。
“叶管家呢?最近几日怎么没有看到他?”
看着三皇子府里的丫鬟小厮没事儿人一般的来来往往,江婉夏走出水亭站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地,顺手拽出了一个i的丫鬟,开口问的,却是叶青的下落行踪。
倘若真的有什么事,他们两个人也应该是在一起的。
“回三皇子妃,奴婢不知,叶管家的行踪从来只向主子报备,奴婢只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叶管家的行踪如何,奴婢着实没有资格过问。”
绕是被江婉夏忽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然而那丫鬟还是回答的详细恭敬,毕竟,叶青临出门的时候,曾经对他们万分严肃的下过命令,让他们要绝对服从三皇子妃的命令。
如今忽然被抓来问话,她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马虎。
“那他这几日,跟三皇子一起,是不是都没有回到三皇子府里来?”
微微蹙了蹙眉头,江婉夏知道,那丫鬟说得是实话,叶青是管家,怎么可能跟一个丫鬟报备行踪?
“回三皇子妃,是,叶管家和主子这几日,都不曾回府。”
细细的出声答了,那丫鬟只瞧见江婉夏若有所思地对着自己摆了摆手,便道了声“告退”之后,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外。
连这几日,两个人都不曾回府?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无意识地看着那丫鬟消失的背影,江婉夏在心中思忖出声,却又是倔脾气上来一般的,没等将这事情琢磨透彻,便在心里暗暗地啐了自己一口,道:
他是堂堂的三皇子,连当今圣上都要对他让上几分,有谁能将他欺负了去?他不欺负别人,就算是好的了!
脑海里顿时又浮起容承烨在水亭里挥拳揍人的场景,江婉夏压在心底里的那股气,又蹭蹭的窜了上来。
——那日被他推上马车的时候太过慌乱,江婉夏根本就没有听到容承烨口中的“容承远”三个字,仍旧是认为,帮了自己的人,是个叫做“容远”的富家子弟。
“杏儿,咱们走。”
略带气恼的思忖片刻,江婉夏忽然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杏儿出声。
“走?咱们要去哪里啊小姐?”
抬眼就看着江婉夏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一头雾水的杏儿赶紧跟在后面追问出声。
“出府去,”回答的声音极轻极快,江婉夏行走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分毫,“这几天咱们都没有去铺子里看看,也不知道林大婶她们的生意如何,更何况……”
眼前忽然闪过那日容承烨那双漆黑淡漠的眸子,江婉夏猛地想起,他曾满眼冰冷的告诉自己,要毁了她的生意,她的铺子。
于是江婉夏这几日一直在为容承烨同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叹息纠结的心里,忽然就十分得担心,他会真的差人前去毁了她自己的铺子和生意。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