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你明明就答应过儿臣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的楚潇钰第一次枕着脸语气严厉的质问自己的父亲。
潇洒不羁惯了的他,在面对自己父皇的时候多少还是知道收敛,知道他不可武逆,可是这次他却实在是忍不住了。
高高在上的帝王冷冷昵了他一眼,语气威严肃杀:“放肆!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
楚潇钰吸了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就答应过我放她一马!只要她愿意离开,你就放过她!”
就是因为他提前与自己的父皇做好工作,他才去劝从月离开,如今,他的父皇出尔反尔,他支走了二哥,却没有按照原本的协议走,居然赐从月一杯毒酒!
他堂堂一国帝王,一言九鼎,怎么可以做这种不守信用的事情!
“朕的决定,何时容许你来质问!”皇帝冷冷道,十分不悦。
起初他同意他的提议是因为楚潇离在,如今,楚潇离被他支开,他也没有必要留着那个祸害,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深!
“若是没事就去看看你母妃吧,这几天她似乎不太舒服。”虽然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冷而强硬。
“父皇,儿臣对您很失望!”冷冷抛下这句话,楚潇钰头也不回的离开。
现在,他真的不知道,等二皇兄回来,他该如何跟他交代?
————什锦绣————
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隐蔽的角落,车帘微微掀起一角,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凤府大门。
此时的凤府已经解除禁锢,不大会儿,一辆马车在凤府大门前停下,凤相被人搀扶着从马车里下来。
经过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凤相似乎又老了一些,背影也有了几分佝偻的味道。
凤相下车后,他转身,在下人的帮助下将凤辰轩扶了下来。
已经得到消息的凤夫人和柳南燕一前一后从凤府奔出来迎接。
柳南燕的身子更笨重了,在下人的搀扶下,勉强能跟上凤夫人不快不慢的步伐。
看见自己的相公能活着回来,她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决堤,怎么止也止不住。
“真好,你还活着。”颤着手触上凤辰轩苍白的脸色,柳南燕说不出的感动。
这一刻,她满满的都是感激,感谢上苍对她的厚待,没有让她失去她最爱的人。
泪水抛洒的画面无疑是触动人心的,隐蔽的角落里,马车里的人看了一会儿便淡淡出声:“我们走吧。”
“是主子。”
马车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从月。
那日太子府中,莫风与常公公剑拔弩张,几番争执不下,最终还是动了手。
从月姿态闲散的在一边冷眼旁观,为了避免祸殃池鱼,她往安全的角落退了退。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哪怕,他们是因她而打架。
就在院子里躺下几具尸体之后,从月终于是出声了:“住手吧你们,你们踩死了我的花。”
她柔柔的声线懒懒的,那语气,就跟说今天天气真好没什么两样,那么平静悠然。
莫风只觉得血气上涌,他们为她拼死拼活,她居然只关心她的花!
跟了楚潇离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早就练就一身波澜不惊的莫风第一次有了想骂人的冲动。
但是,话还没有骂出口,莫风却在看清从月手中的东西之后脸色大变。
“小月!把那个扔了!”
从月却只无所谓的笑了笑,甚至笑得十分清淡,雅若雏菊,好像她手中不是毒药,而只是一杯简简单单的茶水。
见莫风上前,从月端着毒酒的手靠近唇瓣,声线轻扬:“不要过来。”
莫风有些摸不准她在想什么,当真就不敢再上前一步,只神经紧绷的盯着她手中的酒,温声诱哄:“小月,别喝,听话。”
从月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莫风紧绷着神经看着她,笑得漂亮又轻渺。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常公公身上,只简单的说了句:“常公公,这杯酒我喝了,请你转告皇帝,别忘记了他答应我的事情。”
语落,她干脆而利落的喝下了那杯酒,下一刻,便没了生息。
楚潇钰来找从月,她虽然答应了他的要求,却没有人知道,早在这之前,她就与帝王做了一次交易。
她用她的命换凤家的平安,她只是在赌,赌帝王对楚潇离的在意,当然,她赌赢了。
用自己的命换凤家,她又岂会是那么不怕死的?
她可是惜命的很!
跟着,她又拿出了另一样筹码换了一杯假死药。
茹云接二连三的找她麻烦,她又岂会真的任她欺负?
本不想与她计较,可是这次,她真的惹怒她了。
那天,楚潇离残忍的对待她当然不会白白吃亏。
既然她那么不知道好歹,那么也休怪她残忍。
茹家身为百年世家,又是朝廷命官身居高位,手掌兵权,这样的人对帝王来说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
帝王想动茹家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她将茹家的罪证奉上,帝王又岂会善罢甘休?
孰轻孰重,帝王自然会掂量。
茹家?自求多福吧,茹云让凤家享受牢狱之灾,这次茹家,也尝尝这样的滋味吧。
马车行驶在盘旋的山腰上,不知为何,之前还好好的马儿似是受惊了一般疯狂乱窜起来,马车颠簸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