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到此可以结了,裕妃死了,吴贵妃废了。喜宝当场撞死,翠屏翠画加上珍珠全都杖毙,永和宫里所有奴才全都殉葬。
朱平安第一次见识了至高皇权的厉害,无数条生命一句话的功夫,说没就没了。
快到他拦都拦不及。
一气之下要了这么多条人命的天启的心情坏到无以复加,最终在客氏的安慰下回乾清宫去了。
张皇后站在风中,哀伤的看着他的帝王依偎在他的客奶身边。朱平安站在她的身后,对于眼前这一幕同样震惊不解。
“是不是很奇怪?”
张皇后没有回头,却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我不想帮她们,而是在这个后宫里,真正说了算的人并不是我。”
她说的是谁,朱平安心知肚明。
“吴妃恃宠生骄,裕妃怀了身孕,本宫明里暗里早就提点过她们的,可是她们就是不听,以为皇上宠爱她们,必定会站到她们身边。”
朱平安不知说什么才好:“我们那有句话,信男人的话,不如信母猪上树。”
张皇后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到最后竟然流出了泪。
“回吧,这日子且得慢慢熬着呢,这才那到那啊——”
朱平安看着她纤瘦的身影离去,说不出的落寞萧瑟。
他领教过恐惧和心寒,也经历过绝望和濒死,对于进宫之后的种种凶险也做了充份的思想准备,可是真正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已的费心费力做好的心理建设,居然不堪一击!
他能忍受一切,却无法忍受对人命的漠视和玩弄。
回到慈庆宫,看到他心情不好,叶沧羽宋小宝几个人都不说话。
苏婉儿强笑道:“哎,你们别这样好吧,能够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吴贵妃还是有机会的。”
朱平安十分堵心地木然道:“能少说两句吗?”
南宫英雄踢了下桌子:“真他奶奶的不爽,那个姓客的娘们一看就是个贱货。”
苏婉儿尖叫:“你缺心眼啊,说话过下大脑好吧,你想害死我们是吧?”
宋小宝快速去外头溜了一圈,“没人。”
南宫英雄知道说错了话,气虚的低下了头。
“英雄说的没错,她是该好好治一下了。”
苏婉儿吓了一跳:“不是吧不是吧?”
朱平安哼了一声:“是她不义在先,就别怪我不仁了。”
宋小宝表示担忧:“她不好惹,你不要羊肉没吃着惹一身臊。”
叶沧羽:“阿宝说的对,听父亲说,最近朝上接连有几人参她与魏忠贤淫|乱宫闱,可是陛下根本不理会,反将那几位大人贬得贬打的打。”
然后几个人一齐看着他,大家都是一个意思:你好好想想。
朱平安不说话了,然后说:“不行。”
宋小宝怒了:“朱平安,你是王爷,你可以胡搞,但请不要拉上我们好吧?我们可都是有家有业的。”
叶沧羽拍桌子:“不要吵了,都少说一句。”
朱平安深吸一口气,南宫英雄马上打圆场,说:“对对对,和气最贵。”
“她害了这么多人,你们还要忍?”朱平安难以置信地说。
“不忍怎么办?”宋小宝说,“有皇上在,没人动得了他。”
“就是一帮废物!”朱平安怒道,“你们这样,什么时候也办不成什么事了!”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不要紧。”宋小宝朝朱平安冷冷道,“出外面说去?这次事她的目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要以为你是皇上的兄弟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在她的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一码归一码好不好?”朱平安勃然大怒,“正是因为我,我才不会放过他,她不是要针对我么,来啊,让她来吧。“
“你现在去,她就在乾清宫。”宋小宝一指门外,说,“不去是狗。”
“别吵了!”苏婉儿怒道:“不要窝里反好不好?”
朱平安起身,一脚踹翻了椅子,转身出门。
叶沧羽和南宫英雄马上起身,追了出去。
晚上,仁安居。
客氏不停的对着镜子往脸上涂着一层又一层的东西,她已经不年轻了,这些年越发注重保养。
“怎么着,他们窝里反起来了?”
“是,宁海王要对付您,其余几人不让,他们商量不一致,然后就打起来了。”
客氏咯咯笑几声:“哎哟,这群崽子们要翻天了。你做的不错,如果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和我报告。”
那人转身去了。
客氏对着镜子左照右看,忽然笑道:“小样的,想跟老娘斗,老娘是斗出来的好吧。”
伸手在镜子上点了一下,镜子无声无息的滑开,露出下一个暗格。
客氏打开暗格,里边一个盒子静静躺在那里。
看着它,她的心就定了下来,轻轻吁了口气。
这个东西连魏忠贤都不知道,她也没打算给任何人知道。
“谁都得留点保命的本事不是?”客氏对着镜子里的女人说话,里边的人鲜红的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容。
东京,四贝勒府。
楚慈一脸苍白的跪在门外,皇太极书房的门一直是关着的。
她的母妃奇垒氏,是察哈尔部人,皇太极众多老婆中的一个。
满人不大象汉人那么重男轻女,但地位也高不多少。小的时候讲究子凭母贵,等大了就变成了母以子贵。
楚慈的母妃奇垒氏只生了她一个,没有儿子的女人只能跪了。
楚慈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