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念的排众出现,成功的震动了全场。身为霍家大公子,自始至终一直处在沉默寡言的状态,看他顺眼的人觉得他是片云,看他不顺眼的人觉他是片灰,云在天端,灰在墙角。
此时周县令觉得他就是云!不,是彩霞!
还有什么比自已人出来力证自已人有罪更有力度的证据么?
周县令快意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客氏——没有了!
“霍公子有话要讲?”
“意儿,你不要……”说话的是一直堪比庙中经典的二夫人,惶恐不安的神色溢于言表。
“母亲,事到如今,我们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霍尘念一语双关,我们两个字咬得清析无比。
二夫人的脸瞬间灰败了下去,嘴皮子动了几动,什么也没说出来,轻轻叹了口气。
客氏尖叫:“贱种,我不怕你们给我泼脏水。”
“是不是脏水,说出来就知道了。”霍尘意脸上带着血气不足的白,眼底闪过一点痛楚,然而很快平息,化入一片疯狂的平静里。
“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几次大考我都没有能参加。在一年前偶然的机会里,我的一个好友替我诊治时才发现,原来我是中了毒。”
又是毒!又是毒!又是毒!
厅中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唯有二夫人的紧闭了眼,两行热泪泉涌而出。
所有人目光全都移到了三夫人的身上。
客氏大吼大叫:“我没有,不要相信他!”
霍尘意淡淡看着她:“三姨娘,这个时候何必再隐瞒。每次服药后我都留下了残余,大人不信,可以去我房间床下查证。”
没人想再去查证什么,遑论霍尘意真中毒亦或是假中毒,死的不是他而是霍尘念。客氏既然已经亲口承认了她勾结胡掌柜毒害霍尘念的事实,那么霍尘意的再次指证,充其量也只是敲钉转角,让她无可分辩而已。
周县令受了三夫人一肚子气,直到此刻方才一吐干净。
伸手一振惊堂木,喊得中气十足:“客氏,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我呸!”客氏吐了口唾沫,“官字两个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凶狠的目光掠过一张又一张人脸,毫无意外的收获了鄙夷、蔑视、嘲笑等各种表情——这个跟头真的栽到家了,无论这个案子如何,她已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晃了几晃,随即站定,缓缓的移过了脸,盯着周县令笑道:“更何况,就算是这样,你又能奈我何?”
天底下居然有这样不要脸的悍妇,周县令看到她这种滚刀肉心里就冒火:“身为小妾,仗宠欺压正室,下毒绝人后嗣,为了保住你在霍家的地位,你心思歹毒,手段发指,人证物证如山,还有脸狡赖么?”
这个时候,孙主簿顶着一头汗跑了进来,喜孜孜的呈上一份供词:“回大人,好消息,春桃招了——”
之前审春桃时,她只说是开门是在等霍尘念,没想到二公子没有来,李老实来了,彼此发现乌龙之后,李老实跑了——当时周县令就没有让她在供词上画押,那是因为看出她并没有说出十分实话。现如今这份新出炉的供词让在场人们都已猜出来了个事情大概:春桃开着门,等的是这位霍二公子,霍二公子按照老规矩先去吃了春桃嘴上的胭脂,当然那时他已经喝下了王氏给他服下的补气益中爱心汤,想当然的龙阳大兴……
可是问题来了,春桃招得很明白,霍尘念办完事的时候是活蹦乱跳走了的。
走了之后——就死了,然后就有了这个案子。
至于李老实到底是怎么掺和进来的,是怎么到得春桃的房间里的,到现在还是个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这个案子已经不重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倒霉蛋子。
周县令转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朱平安:“平安,莫不是这个霍二公子中毒后身子虚弱,鬼混完之后回房途中死的么?”
他所说正是所有人想的,可朱平安老半天没有说话。
苏婉儿有些奇怪,她看出来朱平安明显是在犹豫什么。
于是拉了把宋小宝,低声问:“喂,怎么回事?”
宋小宝回答的有些意味深长:“等下你就明白了,看他怎么决定吧。”
朱平安似乎已经想明白了,“实话告诉大人,霍二公子的死别有隐情。客氏下毒当然是主因之一,但杀霍二公子的真的正凶手,另有其人。”
这话堪比十万门红衣大炮,轰隆隆万炮齐发,厅中所有人顿时炸了窝!
客氏眼泪哗哗的流啊——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敌方破天荒的替她翻案,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难以让她相信。
同样难以相信还有周县令,片刻后脸红脖子粗的拍案而起:“朱平安,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朱平安沉默了一会:“大人,事实就是事实,霍二公子的死因确实另有其因。”
周县令被他气笑了:“来来来,本官倒想听听你还知道些什么。”
朱平安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来到已经完全崩溃的王氏夫人身边。
“夫人,这块玉你可认得?”
早已魂不附体的王氏拿起玉的时候,旁边忽然响起砰得一声闷响,把屏息静听的众人一齐吓了一大跳。
“是谁?”周县令恼怒之极喝问。
晕倒在地的是二夫人潘氏,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吓坏了,掐人中灌热水的一通手忙脚乱。
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