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连知道自己亲生父亲的权利都没有吗？”芮阁也同样认真地反问道。
阮子玥感到最后的一道心防被芮阁尖锐的问题戳破了，双眼含了太多因素，“你都知道什么？”
“我想这句话您应该问一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您的女儿。”自从那次在金鼎大厦的顶层见到阮荷黎那副畏惧恐慌的样子，他便怀疑她内心有一道深不可及的伤口，任何人都不曾窥见，甚至任何人都不曾发觉。
或许她一直在假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她却把秘密连同溃烂的伤口埋进了心里，只在一个人的时候黯然神伤。
阮子玥愣了一下，立刻摇头说：“小黎什么都不知道，她和我不会藏着掖着。”
“是吗？我看未必！她见到秦尚瑜的表情不用多加任何语言便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再次打翻了阮子玥勾勒用以安慰自己的假象。
“她什么时候见到秦尚瑜了？怎么她从来没和我说过？”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芮阁的圈套，忙捂住嘴巴，却也为时已晚。
芮阁早已了然于心，双臂环抱与胸前，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看来您也知道阮荷黎她在装。”
母女两人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她怎么可能对于阮荷黎的心事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只是这仿佛已经成为她们母女二人秘而不宣的规矩，两人各自心中清楚却又装作各自不知。她们都把对方当成了躲避的盾牌，藉以为对方好的借口掩盖彼此溃烂成脓的伤口。
她布满细纹的眼角微微地颤动，悲伤在一瞬间决堤涌出，时隔多年压抑在心底的苦楚蠢蠢欲动，她的声音也变得消沉了许多，“应该是那天晚上，小黎三岁的那天晚上，除了那天她再没有见过那个人。”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芮阁很配合的听了很久。
三岁的年纪居然能将记忆刻进自己的脑子中，而不显露，看来她从小就练就了会骗人的本领！
他的心仿佛逆行时空回到了那时的年代，去追寻与他同样独孤恐惧的心灵。
夜慢慢降临，这个夜仿佛没有了尽头，似乎要将黑暗进行到地老天荒。
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他答应保守这个秘密，但她能给他什么回报？
阮子玥想了很久，似乎回答的很偷奸取巧，“那要看我有什么。”这一点阮荷黎倒是得到了她的真传，说话总会给自己留几分余地，不到逼不得已一定不会把话说绝。
但谁让她们母女二人遇到的人是芮阁，他不会给她耍滑头的机会，窗外的天空已经黑沉沉一片，在他的手中攥着阮荷黎演讲的u盘，“我要的你肯定有。”
阮子玥却明知故问，“我有什么能让你看上眼？”
他把u盘绕在食指上，云淡风轻地回答说：“作为交换，把她给我。”
“你说小黎？”她心里又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看阮荷黎的态度，“这要你努力才行，我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