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拍了拍王林宏的肩膀，“老王，你不搞科研了，还有你的学生，总得给他们铺上一条平坦点儿的路，让他们搞科研不至于像咱们那时候那么苦。”扭过头朝阮荷黎笑笑，“你说呢，小阮。”
阮荷黎平时说话滔滔不绝，但就是怕领导，尤其是这种好像不和她在一个世界的领导，她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傻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王林宏开始下逐客令，“你别打我学生的主意，搞科研就应该有吃苦的准备。”
最后李科长无奈地被“赶走”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向肖行报告的时候，唯恐惹怒了这位新上任，而且看起来还有些年轻气盛的大领导，因此措辞一再小心，“肖院长，王主任这几天还有课题要准备，而且阮医生也得帮着做实验，说这次的聚会就不去了。”
肖行缓缓地抬起头，脸上不怒不喜，根本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一双俊逸的眼睛看着李科长，把他看得额头都冒汗了，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李科长微微地点点头，“那您忙着，我先出去了。”
卑躬屈膝的奴颜最令肖行厌恶，但如今坐到现在的位置，势必要习惯这种厌恶感。但他已经忘了最初的心愿，不过是为了给一个人安定的承诺。时间把他推到现在的地位，却将以往的一切都带走了。
他掐断了手中燃了一半的香烟，回拨手机上的第一行出现的号码。
“她没有时间。”
“想办法让她有时间。”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和你没关系。”
“天空之城看够了？”
“没有。”
“那你给不了她想要的。”
“你知道她想要什么？”
“女人想要的不过是温暖的依靠。”
一阵忙音过后，通话的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肖行闻了闻自己的中指，那上面确实有很浓的烟草味。他淡淡地笑了，纠缠了半生的爱恋，终于如这烟味，历久弥新。人越来越远，但刻在心中的味道却越来越重。
阮荷黎在半个小时后被呼叫到院长办公室，她一想起和美杰一起说的大逆不道的话，后背就一阵阵发凉。
她战战兢兢地上了十二楼，肖行的办公室还是之前的那间。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敲响了门。
“进来。”肖行没有抬头。
她走进去的时候被烟味呛到了，咳嗽了几声。
“你也不习惯烟味？”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女医生应该本能地都会讨厌烟味。”
肖行随意地笑了笑，“让你来是想让你出席今天晚上的聚会，每个科室的领导都去，只有你们眼科没人，总不能让我这个院长下不了台吧！”
她窘迫地看着肖行，连忙说道：“我不行，不会喝酒，也不会敬酒，再说让我去也不够格啊。”
“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能说动你们主任就更好了。”肖行却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把话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