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地狱,作为岐黄之术的传人,心向来是最纯净的,也没想过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此时她看着眼前的满目艳红,以及站在血泊中的男人,忽然她觉得满地的血就像大红色的蔓珠沙华,而云峰则是踏着彼岸花而来的冥神。
花叶纷飞之际,露出他琥珀色的眸,冰冷,凶狠,却又让人迷醉其中。
鬼子母神撕碎最后一个人,温热的鲜血溅在云峰妖孽的脸庞,就好像一朵即将盛开的罂粟。
云峰抬手抹过脸上的血迹,修长的手指经过唇边,隐隐的舔食掉手上的血痕,深吸一口气,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充斥着他整个身体,让他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
这也许才是鬼道人真实的渴望,对血的渴望。
白谨定定的看着云峰,见到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迅速的从发怔中回国神来。
她心中暗道了一声,糟糕,云峰这个样子,多半是走火入魔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上云峰之前的嘱咐,手中暗暗捏住几枚银针,推开车门就往云峰身边走去。
可是刚走下车顿时就觉得一股阴风向她袭来,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面色发青,嘴唇红色吓人,一头长发垂在脸侧无风自动,她手中还抱着一个脸色同样铁青的小男孩,鬼母子两人正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她。
云峰在下车之前已经在车子上做了手脚,所以鬼子神母之前并没有发现白谨,此时它们杀性正浓,正愁再也找不到目标可杀,就见到有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母子二鬼不约而同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阴冷笑容,随即伸出利爪抓向白谨的脸庞。
白谨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鬼物,更何况又是一个刚杀了十几人的厉鬼,这个情形让她的身子不由的一僵,眼看着鬼爪袭来她张了张嘴巴,连叫都叫不出声。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身子一紧,她僵硬的身子瞬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同时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袭来,狠狠的钻入她的鼻腔。
“云峰。”她惊叫了一声,抬眸怔怔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原本苍白的脸庞泛起一抹红晕。
云峰垂某看了白谨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冰冷和寒意。他把白谨拉到自己身子背后,然后双手结印念出一段殄文。
鬼子神母听到殄文脸上带着不干,可是最终还是化作一道绿光飞回了云峰胸前的玉佩中。
看到鬼子神母终于被收起,云峰终于放心了下,以他的能力就算有修的帮助要完全驾驭鬼子神母还是很勉强,今天要不是情况紧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动用它们的。
精神的放松随着一起来的就是身体的放松,他刚松下一口气,就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传来,身体也随之一软瘫软到地上。
白谨站在云峰身后,见到他竟然说倒就倒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的身体,惊慌的道:“云先生,你怎么样了?”
云峰缓缓的摇了摇头,虚弱的对着白谨笑道:“白家的药果然厉害,只是这后劲实在是太强了点吧。”
白谨见到云峰这样子还能笑的出来,既放心又心疼,不由得嗔道:“早就告诉过你了的。”
云峰此时早已收起刚才的阴厉,又变回平日的玩世不恭,他嘻嘻一笑眼睛看了看他们之前开的车,自言自语的叹息道:“哎呀,又毁了修一辆车,那只死狐狸不会放过我的吧?”他说完抬眸又看向白谨,“白小姐会开车吧?”
“会。”白谨一边回答一边费力的把云峰的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云峰的身材很高大,还好她身材也很高挑,不然还真不好办。
云峰笑了笑,声音更加小了,几乎和蚊子叫一样。他的脸紧紧的贴着白谨的脸,在她耳边低声道:“走吧,回上京,找洛少主去。”
丫头,我回来了。
..。
一脸几天,洛小小每天都准时去医院看望洛水,可是她却依然不见好转,就连医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书。
期间她和阎逸轩以及洛皓初,用尽了各种办法寻找洛水的魂魄,可是都是无功而返,洛水的魂魄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洛小小把一把花插在花瓶中,放在洛水床边的床头柜上,然后浸湿了毛巾替小心的擦拭着洛水的脸庞。
擦了半天,她才放下毛巾,手轻轻的抚过洛水额前的碎发,叹息道:“洛水,才几天的时间,你都瘦了一圈了,下巴也尖了,等你醒来时候应该很开心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减肥吗?”
正说着话,阎逸轩停好了车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正好也来看洛水的冉苒。
看到洛小小的神情,冉苒又是一阵难过,起梳子坐在病床的另一边,给洛水轻轻的梳理着头发:“洛水这个家伙从小就闲不住,上幼儿园的时候从不好好午睡差点被幼儿园开出,现在总算是休息够本了。”
洛小小抿了抿嘴巴,脸上也是十分难过,她拉起洛水的手,瘦小的手背因为插输液针的原因已经一片青紫。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又放回床边,眼中透着十足十的担忧,嘴里却道:“洛水不会有事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救她的。”
阎逸轩站在洛小小身后,听到她坚决的话语,心里却明白洛小小的难怪。他伸出手紧紧的把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会帮你的,洛水也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