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塘江出去,便是广袤的海面。
起初,还能看到远处岸边的山脉起伏,等出了杭州湾,便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湛蓝湛蓝,和那万里无云的碧天相映衬。
一丝的阴霾都无。
让人只是看着,便觉得心胸开阔,浊气全消。
当夕阳落下,在海平面烙在一片金黄。
更是美得让人呼吸都要停住了一般。
楚铮呆呆的看着那轮金黄的太阳沉了下,看着那漫天晚霞亦一点点的湮灭下去,一点点的星光,在天幕上闪亮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去看顾欣悦。
顾欣悦上船之后便换了一身轻便的胡装,袖口裤口都扎了起来,一头长发在脑后束成了一条马尾。
她依靠在了桅杆上,有微风吹来,便吹起了她脑后的发丝,轻飘飘的,拂起,又落下。
如同她眼中的光芒一般,带了悠远和微沉的思愿。
这般美丽的景色,便是杜仲都惊叹不已,更别说那些侍卫们。
而他亦是心中震撼,为那广袤之意沉醉。
可是,在她眼中,虽然也有震撼和肆意,那眼底深处,却仿似带了一些熟悉。
让楚铮微怔了一下。
顾六姑娘除了三岁之时跟着顾和魁走至青州便因为发病而送回京城,其他时间,连府门都没处,后来,也不过是在京郊庄子里。
为何会有这种神情。
便是寒战和那些寒家水手,都没有这种感觉。
“天黑了,起灯,小的们,小心些,别让浪给飘走了。”
正想起寒战,就听得寒战在后头的驾驶室里大叫。
楚铮不觉回头看去。
他一进江南就听到了寒家的名字,而一提起寒家,人们在说完寒渊之后,便会说寒战。
如果说寒渊如同他的名字让人感觉深不可测,那么寒战寒三爷,就是那啥的代名词。
那啥……
跟他说的人也无法说出确定的词语,只能带了一丝畏惧的摇了摇头。
随后便有人提起了,寒战寒三爷将扬州张家的库房给砸了,直接拿了一万两银子走的事。
那寒战砸了人家库房不算,还将张家的雕工都给带走了,说张家冒别人的名,克扣雕工,那张家老爷子的什么万两之作品其实都是别人的,张家自己人根本雕不出东西来了。
以后谁再拿张家的玉雕出来,那就一定是假货。
张家不光损失了钱,连名声都没了。
还不敢说寒战一个字。
而上了船后,他用了一刻钟时间才接受这个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美貌男子是寒战的结果。
而心,却是放下许多。
寒战让人惧怕,不光是因为寒家的势力,也不光是因为这家伙行事从来不按照常理来。
最重要的是,他武功高强。
与他作对,直接搞死你,都找不到证据。
“姑娘,进舱房里休息休息吧,有些凉了。”青莲子摊开一件披风给顾欣悦披在了身上,轻声道。
顾欣悦的眉头轻蹙了一些,看着那因为天色暗掉而变得有些黑沉沉的海面,轻轻点了下头。
“怎么?有哪里不对?”青莲子低声问道。
按照计划,他们这艘船是先出来,大的船队会晚上一天出发。
而他们这艘船会在杭州湾外头的海域停上一天,钓钓鱼什么的游玩一下。
这样,便能正好看见海匪打劫的场面。
寒渊亲自去的通州,不光是探清楚了左道的家底,也在东海水师里安排了暗哨。
离开杭州湾进入东海后,海流便没有近海那么稳定,东海水师并不熟悉远洋,所以动手的地方都是在群岛这一片。
而根据那暗哨的消息,东海水师的船,昨天就已经偷偷出海。
想来应该是会在群岛这里安排伏击。
寒家的船队是十五艘,左道倾巢而出,战船出动了二十艘。
两万水师更是除了留下少数守营的,其余全部出动。
只可惜,左道并不知道寒渊的能耐。
寒渊根本不会用十五艘船跟他打。
船队出了海之后,便会分做两路,一行船直接从别人不知道的路线往下。
真正对战左道船队的,也不过是五艘海船而已。
而寒渊将要动用的力量,那是寒渊最深的秘密。
如果只顾欣悦还好,现在有那个楚铮在,却是不能让他们看见,所以,这艘船比原来预计的要停靠得远些。
不过这样也好,不进去战区,危险也少些。
顾欣悦摇摇头,转头去看寒战和船上的水手,见他们并无异样,道:“许是我多心了,总觉得海风太小。”
她以前开的是最先进的星舰,穿行的是因为重力太低而有巨浪几百米的海洋星球。
还真没有坐着这么落后的船,享受这般平静的大海过。
平静得让她在心旷神怡之余,多了些许不安。
“现在入了夏,洋流正往下走,海风小些也正常。”青莲子笑道,拉了一下她手往船舱里走。
“你也上过海船?”顾欣悦眼睛眨巴了一下,饶有兴味的道。
“跟寒渊走过一次。”青莲子笑了笑,道:“不过,我实在适应不了船上的日子,在婆娑那里,便坐船回来了。”
“真好,我也想去。”顾欣悦长叹了一口气。
“姑娘若是想,等你去漠北了,青爷陪你去。”青莲子扬眉一笑道。
“你不是不喜欢船上的日子嘛?”杜仲在一旁凉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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