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拂过水面,带起了了一片荷浪。
初开的荷花婷婷摇曳。
幽幽清香随风而入,绕过轻拂而起的轻纱,在室内萦绕。
玉一般的手指轻挑了一下,好似与那幽香调弄,无端的,带了旖旎出来。
跪在轻纱之外的黑衣人声音不觉微顿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声音里依然一点情绪都不带的,继续讲诉后面的事。
“郡主说都要现银,江淮侯府没有那么多现银,最后是用府里十二万两现银,还有老太君的首饰珠宝,连同两万两银票抵的数,郡主拿到东西后就上了船,现在正往杭州而来。”
“嗯。”黑衣人的声音听了半晌之后,方听得轻纱里面传出了轻轻一声,便磕了一个头,跪着退了出去。
“再抓那江淮侯问问?”内室里静了一番后,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
“不用,江淮侯并不知道苏天阁的事。”随着带了甜腻般的声音,一个女人从软榻上直起了身子。
流水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垂落在地,遮掩住了那人的面目。
让站在对着西湖的大开的门框边的男人回了头,淡声问道:“哦?”
此人年纪二十出头,长相中规中矩,看上去一片敦厚,只那眼中光亮闪过之时,带了锋锐之色出来。
“若是江淮侯想动,这么多年了,早就去动了,又为何要赶在郡主到的时候去做?”长发女人探手端起了茶碗抿了一口,又躺回了软榻上,淡淡的道:“何况,若是蒋中死之前交代了什么,那江淮侯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只怕,蒋家的传承,早就已经断了。反倒是那郡主,这么故意引人遐思……”
“那东西?你觉得是郡主拿了?”年轻男人挑了下眉道。
长发女人轻声一笑,道:“这也不一定,说不定是那苏天阁有我们不知道的机关,被那郡主碰到了,都塌成那般模样,要是人真在里面,可不一定有命能出来。”
“可是,青莲子在她身边。”年轻男人冷哼一声道。
从手下人回报的来看,那苏天阁是被触动了毁天灭地之陷阱,那种陷阱一旦触发,整个苏天阁坍塌下来不说,山头都被压倒了许多,那般情况下,的确很难有人能逃出来。
但是,青莲子的轻功可是玄幻子都比不上的!
若说这世上能有人逃出来。
也就是青莲子了!
“青莲子啊。”长发女子淡淡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笑容又加深了一些,带了愉悦的声音道:“倒是的确没有想到,他居然跟在了郡主身边。”
“他藏得倒好,要不是幻影熟悉他的招数,还认不出来。”年轻男人亦轻笑了一声,道:“如此,倒是可以卖个面子给那玄幻子了。”
“我记得幻影也说过,在金陵的乌衣楼,那将那水家贱货和裴二给杀了的人里面,看着就好像有青莲子。”长发女人手指勾出了自己的发丝,轻笑着道:“这就对上了。”
“你意思是说,金陵之事本就是那郡主安排的?”年轻男人神色一怔,道:“我瞅着,那郡主可不像聪明人。”
“聪明不聪明……”长发女人声音顿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道:“倒是给了王爷机会。”
年轻男人再度一怔,道:“你这话?”
“王爷应该知道,寒家最近正在准备货物,组成大船队出海。”长发女人淡声道。
“说到这个,我还真觉得奇怪,寒家不是说不出海了吗?”王爷皱了下眉头道。
“这次,是寒渊亲自带队,若是我估计没错,出海是假,想勾引了那海匪出来是真。”长发女人手指轻动,看着那发丝从指间垂落,道:“不过寒家这次也是下了血本,送上船的东西可不少,要我是左道,也忍不住会出手。”
王爷神情一动,道:“你是想让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渔翁得利?”
长发女人轻笑一声,道:“光他们两败俱伤有什么好玩的,那顾陌寒不是把荣宁郡主看得跟眼珠一般嘛?只不知道,敢不敢跟左道碰上。”
王爷转身,坐到了软榻旁边的椅子上,道:“说清楚点?!”
“楚瑜现在仰仗的,就是顾陌寒的西北军势力,但是,顾陌寒一定不知道,左道是楚瑜在江南的钉子,而左道那人,眼中只有钱,他垂涎寒家财富已久,咱们再帮帮他,这次他一定会出手,你说,要是左道劫杀的船上正好有荣宁郡主,那顾陌寒会不会和左道翻脸?若是翻脸,那楚瑜保谁?”长发女人吃吃的笑了起来。
王爷神色一动,道:“可那寒家船是出海的,郡主没事上什么船?”
长发女人斜瞟了他一眼,道:“王爷以为,寒澈那小子送给郡主那么厚的礼,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老婆找个靠山?”
“你意思是说,寒家打的主意就是勾搭上郡主?如今郡主认了寒二奶奶做妹子,又往杭州走,少不得寒家会大肆做东,然后想法子引了那郡主上船,这样,便是他们和海匪打起来,那海匪变成了东海水师,他们也有人证在?”王爷挑了下眉道。
“寒渊想得的确是好,东海水师虽然厉害,可寒渊是什么人,真正打起来,左道未必会讨得了便宜,可他也知道,齐天傲可在后头看着他,一个不小心,左道抢不了他的,齐天傲也能占了他的去。”长发女人嗤笑一声道。
“是啊,要是他真的和左道动手,就可以判他一个海匪,那寒家的产业岂不是可以收入手中?咱们现在缺的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