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暇依然是靠着水面上的漂浮物飞掠了过去。
到了那边船上后,对这边拱手一礼,便招呼了自己的船离开。
顾欣悦靠在窗户边看着那些船在激流中调转了方向,以顺流而下的势头往下游走。
轻声问道:“他不会说出去吧?”
不管是青莲子的事,还是秦齐的事。
一旦被别人知道,可都不是好事。
秦齐从她背后抱住了她,低笑道:“姑娘真觉得他会说出去?”
想了一想,顾欣悦摇摇头道:“不会,风无暇不是这种人。”
在到了淮扬,见识过那些盐商之后,她才深切明白,手中有盐引也有大把的人力,却能毅然放弃贩盐,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和决心才能做到。
风无暇明明可以做上几年先大赚特赚,以他现在送粮换来的盐引,转成盐去卖,一年至少七八十万两的利润。
没有盐引之后,自己便带着大把银子隐退便是,又何苦去管手下死活。
而且,有了这贩盐的路子,想来那些背离他的人也会重新拥护他。
可是,他为了不让自己手下走上那等不归路,硬生生的放弃了手到擒来的富贵。
这等心性,这等侠义……
“是,风无暇不是会出卖朋友之人。”秦齐在她脸颊边亲了亲,低声道。
否则,他也不会独自一人直接飞掠过来,就是为了给顾欣悦提个醒。
一笑之后,秦齐便松开了她,道:“姑娘坐稳一些,属下要先出去一下。”
“嗯?”顾欣悦带了不解的回头道:“对了,你让风无暇走,到底是想干嘛?”
“你待会看了,便知道了。”秦齐单臂抱着她离开了窗户,手对外面一挥。
门外张奇喊了一声,就听得窗户上咯吱作响,落下了厚厚的铁板。
顾欣悦不觉睁大了眼。
秦齐将顾欣悦对一个固定好的圈椅里面一放,唤了一声紫苏后,便拿过了衣架上的简单软甲,一边穿一边道:“漕船沉重是因为带了粮食,而且为了冬季能破冰前头安装了铁角。”
袁子苏早就候在了门口,听得唤声,急匆匆的进来,只瞅了一眼已经穿上简单护甲的秦齐,便站到了顾欣悦身边。
顾欣悦扑闪着大眼,等着秦齐继续说下去。
“船重,也就意味着舵不是那么好转的。”将胸口的软甲扣好,秦齐眉角一抬的道:“咱们这船也重,不过那舵却是特制的。”
当初拿这三艘船可不是随便拿的,而是找了卫昭和苏岑做的手脚,直接调用了江南船厂刚送进京的船,据说是最先进最安全的,而且,为了怕不安全,他又将那帮工人给扣留下来另外做了加工和防备。
现在那帮送船的工人还在后面船中,等着一起回去江南船厂。
这些,自然是安国公不知道的。
在账面上,体现的不过是给了荣宁郡主三条旧船而已。
防的,就是京城之人的那些心思。
带上头盔,秦齐将顾欣悦抱入怀中微微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方转身离开,出门之时从张奇手中接过了一枝长枪,回头对顾欣悦一笑,便快步离去。
“这帮小子,准备干吗?”青莲子摸着鼻子走进了屋子,噹的一声,抽出了长剑。
在几个窗户面前转悠了一下,将剑入鞘,抱着剑鞘站在了顾欣悦另外一边。
等杜仲拿着短剑进来之时。
顾欣悦坐在圈椅里,一边站着袁子苏,一边站着青莲子。
他默默的站在了顾欣悦的背后。
一时之间,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人的脸色也带上了沉凝。
那模样,让端着点心进来的牡丹噗嗤一下的笑了出来。
她那一笑,顾欣悦便也笑得拍着腿指着身边三人道:“你们这是干嘛?”
摆poss给那些贼人看嘛?
这里四面的窗户都被铁板给挡住了,谁看得到啊!
笑过之后,顾欣悦便从圈椅上跳了下来,躲过那三人带了恼怒的目光,凑到牡丹旁边道:“他们在干嘛呢?”
外面侍卫来往跑动的脚步声重,听着好像都是拿了重武器一般。
不等牡丹回答,顾欣悦便往门口凑,道:“我们去瞧瞧。”
刚走到门口,就被青莲子给拽了回去,沉了一张脸道:“别捣乱!”
这里可不是平地!
这些侍卫的实力都要打折扣不说,真打起来,连躲藏和逃走的地方都没有。
一个不小心就会看顾不到。
“姑娘,来这里。”见顾欣悦嘴都嘟起来了,牡丹笑着将她带到了屋角。
拉开了一个小圆形的板子。
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眼。
只能凑上一只眼睛看的小洞。
不过,也足够看到江面上的情况。
顾欣悦将眼睛贴上去之后,牡丹又笑着打开了另外几个瞭望口,让青莲子和杜仲去看。
楼船过江,为避免被水流直接冲下去,走的是横一字形,虽然船工比较费力,但是船行比较稳,而且容易停靠渡口码头。
此时,他们船行的地方,刚好是过了江心,下面的水流最激之处。
而那些风无暇的船掉转了船头,是成竖一字形往下,这么短短的时间,便已经随浪而下,离了很远。
江面空旷起来。
可以清楚的看到,从航道上游,三艘漕船正以竖一字形冲了下来。
顾欣悦的心不觉提了起来。
就像风无暇说的,漕船重,又借着激流水势,这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