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东海船厂刚死了一批人,人手短缺,所以才对外招人,他们抓了我儿子,逼着我,应招进了东海船厂。”
低声哭了一会,上官崖抹去了眼泪,沉声继续说道:“我手巧,是最快将他们要求制作的模型做出来的,人也不多话,没多久,便得了那管事太监的青眼,将我安排进了机要房。”
在他说不多话时,秦齐轻哼了一声。
见上官崖抬头看去,又一脸什么神色都无的道:“继续。”
“那机要房里,最重要的,便是四张图纸,一张是制作那火药弹的,一张是那火炮铁架的,还有两张是长形如同棍子一般的物体。”上官崖比划着道:“那图纸很旧了,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而且,上面的文字我们根本看不懂,只能根据那些图案来猜测。”
看着他比划出来的样子,顾欣悦的脸色越发的沉,心中道了声长枪,迫击炮。
“我前头那些人,本已经研究出那火药弹的制法,可是那场爆炸,不光人死没了,连他们重新画出来的图纸和配方都烧了个干净,便是那太监手上,留下的也不过一些残破的记录。”上官崖接道:“我研究那些东西研究了有三个月,说实话,越看便越是心惊,那些东西,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弄,但是我能知道,若是真是弄出来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东西,人命,在那些东西面前,可什么都不是。”
抬头瞅了秦齐一眼,上官崖喃喃的道:“便是你也逃不了。”
“别说闲话。”秦齐眉头一竖,冷哼道。
“然后,那一天,我听见那太监跟几个黑衣人说话,那些黑衣人说,应那太监的要求,皇上把宫里保留的东西送了过来,但若是两个月里面还看不到结果,皇上就杀了东海船厂所有人。”上官崖的身子微抖了一下,低声接道:“第二日,我看到了那些新送过来的东西,那是实物,跟那图纸上有七成相似的实物。”
“你是说,那长枪有实物?”顾欣悦忍不住低喝出声。
“姑娘知道那是长枪?”上官崖的神色里带上了探究,问道。
“你比划的,不就像根长枪嘛?”顾欣悦笑了一下,道:“接着说,您接着说,有那实物,你应该能弄出来了吧?”
上官崖摇摇头道:“那东西已经锈烂了,很多地方都溶解成了一团,而且,不到半个月,影花楼的人便来找我,要我将那些图纸和那实物一起带出去,并且说,只要我带那些东西出去,便将我儿子还给我。”
“影花楼的人怎么知道实物?”秦齐出声问道。
上官崖眉头轻蹙了一下,道:“我想,他们送进东海船厂的,一定不止我一人,而且,我还偷听到有人私下说话之时,提到过什么王爷,说那什么王爷下了命令,一定要在一个月内弄到那实物,否则,那实物再进了宫,就拿不到了。”
见秦齐和顾欣悦脸上那神色,上官崖讪笑道:“那个,先前我也说过了,我这不是研制出来隐秘术的衣服了嘛?除了不能出大门,那里面,一般人也发现不了我。”
所以可以到处偷听偷看。
“所以,你偷到了图纸,也拿到了那实物。”秦齐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上官崖苦笑一声道:“我能有什么法子,那些黑衣人走后,太监便令人在船厂四周安置了火药,那模样,明摆着就是听从皇上的命令,咱们做不出东西就将我们全部灭口,我若是带了东西出去,至少还有一丝生机,若是不出去,以我们那些人,怎么可能在两个月内研究出来,那实物,不过就是一根铁棍而已。”
“后来呢?”顾欣悦拉了秦齐一下,问道。
“那些图纸和实物,都放在机要房的密室里,太监带着人亲自看守不说,那门上还有机关秘锁,凭借我一人之力根本拿不到,我只能等,等到那什么王爷的人动手,那一天,我跟着那两个王爷的人一起偷偷摸进了机要房,等他们打开那些机关秘锁。”
上官崖脸上浮现出惧怕之色,连声音都轻了起来,道:“他们打开了那密室,可是,可是那密室里面却满是毒物和毒烟,只不过瞬间,那两人就成了一堆白骨,然后,那太监走了出来,冷笑着说,早就知道他们心怀不轨,皇上送这东西过来,就是为了引他们这些人出现,说完,便令人去启动那些机关和火药,他要将船厂里所有的人都炸死,炸不死,就烧死。”
“我趁那太监一个人的时候,扑了上去,我这人一向老实,又没什么武功,那太监一向轻视我,我扑上去的时候他还笑着说,知道你是影花楼的人,一个废物,也敢向他挑战。”
上官崖脸上带出了一丝狞笑,道:“可他没想到,老实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也是不可小看的,我可是,拼了命的,要出去救儿子!那火药弹,并没有全部炸光,我睡的屋子,就是原来那师父睡的地方,他在墙缝里还偷藏了一个,虽然小,但是也够在那太监胸口炸开一个窟窿!我就这样杀了那太监!”
声音停了下来,上官崖深吸了一口气,待平复一些后方道:“我抢了那些图纸,带了那实物往外跑,那时候,是深夜时分,船厂里的人都睡了,我本是想自个逃了再说,可在船厂那么些日子,也有几人很照顾我,便还是去喊了他们一起往外面逃。”
“我们逃到了门口,按照约定,影花楼的人从外面打开了门,抱着我儿子站在外面,要我将东西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