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衙役冲过来的时候,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些。
中间的石板路便留了出来。
听得人唤,那衙役头子回头一看,就见两人正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过来。
细瞧了一眼,衙役头子立时堆了满脸的笑道:“大武哥,劳爷,今儿怎么有空来,等我会,我把事办了,再一起喝酒。”
为头那年轻一些的疾步上前,一把勾住了衙役头子的肩,将他对后面推了一下,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秦齐面前,双拳一抱道:“陈将军,这位张兄弟性子比较急,若是有所得罪,望将军看在大武的面子上,别怪罪于他。”
“啊?”衙役头子一愣神。
随后便瞧见了那劳老头不断的在冲他挤眼。
见劳老头也跪下了,衙役头子便知道完蛋了,这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淮北这边都是平原良田,随着人口增加,而一些大户人家起起落落,很多庄子都散开,成了一个个的村庄。
但是高庄那边的庄子却一直是个不可得罪的地方。
原来是惠北侯家的,前年成了定国公西北大将军的,那可是比惠北侯家更不能得罪之人。
听县太爷说,那大将军在京城嚣张无比,便是一部尚书都能指着鼻子骂,更是皇帝跟前红人中的红人。
这高庄是大将军的产业,那庄头自然也是大将军的人。
宰相门前还比七品官大,何况是这种一品国公,手握重兵之人的手下。
原先那纪大人来的时候,县太爷就巴结得紧,去年又来了一位何大人,送来了两个庄头,听说原来还是带品级的校尉。
县太爷便更不敢得罪。
好在这两人可比以前的庄头要好相处得多,跟他一来二往得,还处成了兄弟。
他便也知道,这两人可真正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那骨头不是一般的硬,便是见了县太爷,也不过拱手一礼。
如今,居然直接跪下了。
还喊对方是将军……
咦,这太阳的方向怎么有些不对?
晕了!我晕了!
劳老头将衙役头子一扶,憋着笑对秦齐道:“将军,劳老头也求个情。”
秦齐绷着一张脸,将两人一扫,道:“原来是郡主的人,既然是你们两求情,这事便算了,正好,我这刚买了块地,去办了,我还赶着给傅将军送礼呢。”
大武道了声谢,起身将那些协议拿过来扫了一眼,和劳老头两人将衙役头子一架,低声道:“兄弟,赶紧的,把事办了,我们兄弟也只能求到这份上了。”
衙役头子感激的对两人一拱手,将协议一看,心下便明白了,招呼了邓安一起去衙门。
走了两步,又腆着脸回头对秦齐道:“将军,那,那费二爷?”
秦齐脸色一冷,淡淡的道:“这人,说是借给人家两千两,四个月便要收六千两,虽说这事不归我管,可吃朝廷俸禄,这事也不能当没看见,这人,我要绑了直接送往州府,让知州好生判判。”
衙役头子的脸色一白。
费二爷已经叫了起来:“没,没有,我没有借钱给他,谁说他欠我钱了我跟谁急!”
邓安一愣,好心的道:“费二爷,咱们是写了借据的,你放心,等户一过,我便将钱还你。”
费二爷抖着身子(春寒料峭,搁水里泡着冷的),从怀里掏出几张借据出来,一看,那借据泡了水都模糊不清了,赶紧的对邓安手中一放,道:“没有,借据没有了。”
邓安百味杂陈的看了他半晌,转身,对着秦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将军,在下,能预支一千两嘛?”
秦齐眉头挑了一下,从那叠银票里,拿过一张递给他。
邓安对着他再鞠一躬,转身将银票放在了费二爷手里,道:“费二爷,父亲去年九月跟你借的是七百两,说好到今年三月还一千两,父亲一死,你便利上滚利,非说是两千两,逼得我跟你立下六千两的字据,如今,虽说你不认,但是我邓家讲究的就是个信字,这一千两是父亲欠下的,理应还你。”
说完,便朝向衙役头子抱拳一礼道:“麻烦张大哥了。”
衙役头子轻叹了口气,带了衙役们便往县衙而去。
大武劳老头也随后跟上。
费二爷愣了一下,低着头,转身便走。
他的那些人,便也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河边便清净下来。
店家送了菜上来,又额外的送了一只烧鸡。
“这个,我没点。”顾欣悦看着那香喷喷的烧鸡道。
“送的,送的,算我送的。”店家笑嘻嘻的说了一声,转身便走。
“这是感谢你,不仗势欺人,还帮了那小子一把。”青莲子对凳子上一坐,沉声道。
身为一个品级不低的将军,只要黑心一点,便可以帮着费二爷将邓安的家产夺过来,再以六千的价格将那些东西买去。
谁会那么傻,真出三万两银子。
秦齐一笑,撕了只鸡腿放在顾欣悦面前的碗里。
“不过姑娘,三万两可不少,真能赚回来?”青莲子对秦齐哼了一声,转头问顾欣悦。
秦齐说三万,顾欣悦盹都不打便掏钱,虽然知道顾欣悦从来不做亏钱的买卖,可这心里,还是犯了嘀咕。
“能的,我都觉得秦齐这价给低了。”顾欣悦啃了一口鸡腿,笑道:“这油茶果,是南方特有的茶树,榨出来的茶油不光味道好,营养价值还高,青爷,你从南方来,应该知道,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