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悦一愣:“不是说明儿才回京?”
这怎么今天就上门了?
“那五夫人坐的,是兰家的马车。”侍卫低头道。
顾欣悦明白了。
其实五房已经回了京,只是去的兰家落脚,然后再派人通知国公府。
而今天就上门,说明她昨天的吩咐,他们已经知道。
“姑娘,可要去前头迎接?”紫苏问道。
这后院里她是重新布置过的,清雅高贵舒适,而前院,还是保持着原来那寒酸破落相。
苏星星是因为顾欣悦和苏岑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她已经知道顾欣悦有钱,所以也不避讳,直接迎到后院。
这五夫人。
顾欣悦想了想,道:“无妨,迎到这里吧,我也不想走出去。”
紫苏点头,跟着侍卫往外走。
顾欣悦这意思,是以后都不必再装了。
这样,甚好!
待丫鬟们快速的将正厅里收拾了一边,青莲子也推开,顾欣悦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妆容,就听得抄手游廊上传来轻柔的脚步声,紫苏领头,六个丫鬟簇拥着一个云髻裘衣的美妇人走了过来。
那裘衣……
顾欣悦多瞅了两眼,发觉那是自家铺子里卖出去的白貂皮裘。
最好的皮子她们都留了下来,不过也还是放了一些有瑕疵的出去,因为当初挑的辛苦,每一件,顾欣悦都有印象。
这一件白貂裘衣价钱可不便宜。
记得,前几日皮毛铺子的掌柜前来交账的时候说,是刚卖出去三日的。
也就是说,至少在七日前,他们就已经回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买了的人见他们从南方回来没有皮衣而送的。
不过顾欣悦本能的觉得,应该是前者。
七天前,那时候顾陌寒的密折和证据都没回来。
顾欣悦唇角微勾,走至门口,对着那美妇人唤道:“五婶婶。”
“郡主!”美妇人疾走几步,身子微微一礼,道:“顾兰氏见过郡主。”
顾欣悦眉头微蹙了一下,带笑受了她这礼,转头往屋子里走去,道:“五叔不是派人送信说明儿才到吗?”
兰氏眼中掠过一丝冷光,脸上堆了满脸的笑道:“其实,我们前几日就到了,只原没有想到国公府还给我们分了家产,便先去了我娘家落脚,后来知道了,但是又想着大将军和郡主都不在府里,也不知道谁能管事,便耽搁了几天,还是你五叔说,给府里送个信,空上几天,府里总有个章程,没想到郡主正在府里,那族里马上派人将东西都清点好了送给了我们,今日,是特意来谢郡主的。”
兰氏年纪已经不小,声音却依然娇脆,带着一股子甜美娇憨,这一串说下来,连气都没喘。
顾欣悦淡淡一笑。
这意思是说,族老是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的。
引了兰氏坐下,顾欣悦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欣悦的不是了,家是去年就分了的,居然也没有人告诉五叔。”
既然和族老有联系,当初分家之后,便是她和顾陌寒没有想起来,族里也有通知的义务。
这是怪他们不把五房放在心上吗?
“哎呀,这怎能怪郡主呢!”兰氏轻笑道:“也是怪我们,这几年你五叔换了几个地方,府里呢,也多年没有通信,郡主不知道,亦是正常。”
顾欣悦眼帘轻垂,面上带着和蔼甜美的笑容,心里对五房的那么一点期待,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先听说顾五爷是和顾和魁一起,由老国公爷带着,他的婚事都是顾和魁帮保住的,想来,多少有点情分在。
可如今一听这兰氏话里话外都在说分家之后她没通知他们……
见顾欣悦不接话,兰氏也无法再说下去,扭头看向四周,口里道:“郡主这院子可有些寒……”
酸字没有出口便吞了回去,兰氏的视线在旁边那放满了各种精巧贵重摆设的古董架上停了一下,又转到放置在屋角的越瓷高瓶,随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吴道子的画作。
脑中想起自家姨娘说的,这荣宁郡主就是个摆看的,穷酸得很,国公府是顾陌寒的,等顾陌寒成亲,那府里就根本没有她的位置,而她自个那个郡主府,那简直就是丢脸的代名词。
正因为听了姨娘的,再看那门头那前院……
她才罔顾夫君的交代,刚才还真情流露了一番,只想让这个不知世事的小丫头心存愧疚,那么后面的事便也好做了。
可这和前面完全不是一回事的正厅是神马意思?
难道说,这荣宁郡主的钱只够将这一间打理出来撑门面吗?
到底是个不知世事的丫头,最重要的门头不去打理,却在意这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顾欣悦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五婶说的对,我这里的确是有些寒酸。”
兰氏手拿着帕子捂着嘴笑道:“郡主你别怪我多嘴,我这人就是个直性子,想什么说什么,这地方,实在是有些不符合郡主的身份,要我说,国公府可比这里好多了。”
顾欣悦一笑,也不答话,只做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
兰氏瞅了一眼那盖了盖子的茶碗,眼珠一转,道:“哎呀,你看,我们从潭州回来,也没什么好带,就那岳州出的茶还不错,赶明儿我给郡主送点过来。”
“五婶说的是君山银针吧,我一直体弱,胃不好,大夫建议我喝红茶。”顾欣悦端起茶碗,揭开盖子一看,居然是绿油油的银毫,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