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悦缓缓回头。
门帘被高高掀起,难得的晴日阳光从门外照了进来。
那个少年就如同是从一片光芒中走出一般,俊美如同天神。
他身上还穿着全身红甲,头盔拿在手上,头上的发髻有些散乱,落了几缕发丝在额前耳边,让那带着苍白之色的冷峻面容多了一丝柔和。
他身形挺拔若松,便是眼瞳里还带着血丝,眼底亦有青黑之色,也不掩那凛然磅礴之气。
只是站在那,就让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化。
不用超脑报数,顾欣悦都能看见,满屋子飘着的粉红色泡泡。
“欣悦……”顾陌寒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眸里带了不易觉察的痛色。
快两年了,他一直深藏在心底深处的忌讳,终究,还是被挑了出来嘛?
微微闭了下眼,顾欣悦深吸了一口气,等脑中恢复了空明后,没有理顾陌寒,而是转身看向了杜夫人。
唇角勾起了一丝讥讽,顾欣悦声音清冷的道:“杜夫人若是不说,我还不知道我母亲和父亲和离是因为你!如此说来,我记恨你,倒是的确应该。”
杜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僵,马上用帕子遮住了眼角,嘤嘤哭道:“是,郡主说的是,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嘛?原来杜夫人也认为这是你的错?”顾欣悦冷笑一声道:“也是,若是杜夫人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说起来,我今天还要谢谢你,我一直不知道,为何我父母会和离,多谢杜夫人刚才给我解惑!”
不等杜夫人有反应,顾欣悦满脸讥笑的道:“这几日,是杜夫人你自己说,不找我,就不用我过来,我敬重杜夫人是大将军的母亲,所以便听话不来,刚才,我离了那雪琴有一米距离,杜夫人你倒是给我示范一下,一米之距如何碰上她?无视?轻视?侮辱?呵呵,杜夫人演的真一手好戏,莫不是自己心虚,因为自己坏了别人的姻缘,所以便想着人人都跟你一样?”
长袖一拂,顾欣悦转身往屋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的道:“不过杜夫人你有句话说对了,我讨厌你!”
眼神都不往顾陌寒那边瞟一个,顾欣悦直直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顾陌寒眼帘低垂,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便又收了回来,耳中听得那轻巧的脚步声下了台阶,渐渐远去。
神色亦一点点的冰冷。
“寒哥哥!你怎么能让她如此说杜姨!”惊愣了半晌,柳飞燕跳起来道。
虽然说她心里不是没有疑惑,但是这个时候,不顶杜夫人也不可能。
顾陌寒抬头,一对眼眸映着血红之色,冷冷的扫了雪琴一眼,道:“柳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多嘴。来人,请柳姑娘去客房。”
“寒哥儿!”杜夫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母亲这里的人我使唤不动嘛?”顾陌寒冷笑一声道:“若是使唤不动,那,以后也请母亲约束好自己的人,不要再往我身边凑,否则,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雪琴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带了凄然愣愣的看着他。
杜夫人的脸色亦是一阵白一阵红,捂着胸口怒视着顾陌寒。
柳飞燕神色尴尬,忙起身往外走,口里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是。”
走至门口,又回头看了顾陌寒一眼。
那眼中,百味杂陈。
“出去!”杜夫人一声怒吼,屋子里的人悄然退了出去。
便是雪琴,亦踉跄着,拖着伤腿退了出去,到得门口,将门一关,挥手让其他人全部远离,自己坐在了台阶之上。
头埋在了膝盖上,掩住了眼中的疼意,和浓烈的恨意。
都是那个女人!
那个贱人!
人都走了后,屋子里一片寂静,唯有人走动之时带起的灰尘,在阳光细线里缓缓飘落。
杜夫人缓缓的坐了回来,看着面前的儿子,从怀中掏了一个令牌出来,举在手中,冷冷的道:“跪下!”
噗通一声,顾陌寒将头盔一丢,对着那令牌直直的跪下。
膝甲砸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回声。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便能无法无天了!”杜夫人手指轻抚着那令牌,神情冷漠,声音亦是冰冷一片的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谁?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身上背负着的责任?是不是忘记了,你最终要做的,是什么事?!”
“儿子没忘。”顾陌寒眼睛只看着那令牌,冷声道。
“没忘?那你刚才是做什么?你居然为了一个丫头而下你母亲的脸面!”杜夫人冷笑一声,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滔天的怒火。
“儿子知道自己的责任,儿子要复仇,要夺得这天下,将仇人碎尸万段。”顾寒陌沉声说了一句后,视线一转,看向了杜夫人,带了冷意的道:“儿子现在做得不好吗?你要儿子做的,儿子都做到了,但是,儿子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针对欣悦?儿子早就已经告诉过你,欣悦是儿子心爱之人,可是母亲是怎么做的?”
杜夫人刚张了一下口,顾陌寒已经冷笑道:“母亲不用多说,儿子了解欣悦,若不是你针对她,她不会对长辈不敬,更不会对伤者不慈,母亲做这些,无非是想让儿子认为欣悦不好,欣悦因为以前的事记恨于你,所以,欣悦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报复我们。”
“难道不是嘛!”杜夫人历喝道。
“那,难道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