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是和大夫前后脚进的主院。
在罗家出了那样的事,虽然她第一时间就将女儿包住了,但还是传出了不好的名声。
那些有意向的人家全部退了口信不说,便是原来她看不中的,刚露出点意思,对方就缩了头。
正好今日家里兄弟派人喊她回去,她便想去找母亲要个主意。
谁知道,一回去,还没有开口,弟弟便说有个好营生要她拿钱出来。
说是和人合伙开个酒楼,需要四千两银子。
她当时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同样是儿子,老太君对顾和荆就比对其他儿子好得多,而同样是儿媳妇,她和薛氏却根本无法比。
大房的东西由薛氏拿了,大房的钱,老太君也给了顾和荆,而自家夫君辛辛苦苦的在甘州呆了两个多月,一共也不过拿回来四千两。
顾和璋自己扣下来两千两,上缴一千两,她留下的,不过就是一千两体已而已。
儿子的亲事由老太君做主定了个四品官的嫡女,可女儿的婚事还没着落。
这弟弟就可以一开口就是四千两,还说,知道顾和璋卖掉了大房在甘州的产业得了四千两回来。
又说自己不顾娘家。
不顾娘家,若不是自己这些年到处弄钱,连女儿从顾欣悦那里弄来的东西都卖掉,将钱全部给了娘家,娘家人只怕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可她还没有开口拒绝,自己母亲便哭了出来。
又一再的说,弟弟也是为了她好,知道她在定国公府委屈,所以想自己努力,赚了钱,侄女侄子也有个体面。
又说那酒楼如何赚钱,只是因为东家跟这次惠北侯谋逆牵涉上了,只能低价出让。
一来二去的,她也有些动心。
当弟弟说,也可以省钱,只要打着顾陌寒的名字去威胁那个东家,只怕那东家白送都有可能。
她的心,便彻底动了。
以顾府现在的情况,承爵是个未知数,三房的钱却是越来越少,而能不用花钱,或者花极少的钱拿下那个酒楼。
那可是月月都有出息之地。
至于说,弟弟说的,要一个顾陌寒的人出面。
记得顾欣悦身边有几个顾陌寒留下来的侍卫,只要让顾欣悦带着那几个侍卫去晃悠一下,对方自然会要认账。
刚和弟弟开始仔细勾兑,家里便来人喊她回去,说是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也说不清楚,只说有人踹开了大门,带着一队侍卫闯了进去。
她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在街边只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银甲士兵从府里离去。
刚进了府,便听得下人回报说,顾欣悦和一个苏大人带人将二房的人抓走了,连顾和璋都被请去喝茶。
她顾不得管府里一团慌乱,往主院走的时候,心里砰砰乱跳,转开了无数的念头。
而这些念头,在看到坐在正厅里面带悲戚之色的顾欣悦,还有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顾老太君之时。
都化作了喜悦。
顾府的家,总算轮到她来当了。
*
看着吴氏脸上压都压不住的贪婪和笑意,顾欣悦心里冷笑一声,站起身,迎向了她身后的大夫,道:“大夫,您快来看看祖母。”
大夫被吴氏挡在后面,从缝隙里看到了顾老太君的情况,听得顾欣悦叫,忙从吴氏身边闪了进去。
“老太君这是急怒攻心。”
快速的查看了下顾老太君的状况,大夫抬头道:“这将老太君侧放和清理口腔的事,是谁做的?”
“啊?谁干的!好大的胆子!要是害了老太君,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吴氏柳眉一竖,对着顾欣悦怒道。
“是我,我见祖母口吐污物,怕堵住了。”顾欣悦一脸可怜兮兮的道。
“做得好。”大夫看了吴氏一眼,道:“亏得姑娘,要不,老太君就危险了。”
“那祖母?”顾欣悦拿帕子抹了一下眼睛,顺手将眼眶擦成一片通红。
看上去又可怜又着急又悲伤。
大夫心中泛过一丝怜惜,道:“姑娘莫要担心,老太君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叹了口气,大夫道:“只是,老太君只怕会瘫痪在床,口齿不利。”
而且看老太君现在这个口眼歪斜,连舌头都麻木不能动的情况,只怕这辈子都好不了,后面的日子,只能躺在床上,别说说话说不出,便是神智,只怕都不能清醒多久。
只可怜这些侍病的家人。
“什么?大夫你说,母亲她……”
吴氏作势惊道,心里却不觉喜色更重,顾二夫人被抓走了,老太君瘫了,这府里,自然是她做主。
“还是先将老太君抬进去,我这就开药。”大夫叹了口气道。
顾欣悦使了个眼色,采薇和牡丹两人用力,将老太君抬了进去,然后面带不解的看了顾欣悦一眼。
将许嬷嬷几人丢给何牛后,顾欣悦便让何牛带着人退了出去,顺便将定国公府的侍卫也带了出去,院子里只留了一群不知所措的下人,听得顾欣悦吩咐后,一个个的站在了游廊上。
姑娘,这是……
“三婶,都是我不好,祖母唤我过来询问二叔二婶之事,我如实说了,祖母一气之下,就成了这样。”
顾欣悦拿着帕子掩着眼,嘤嘤哭道。
“二叔二婶?他们出了什么事?”吴氏一愣之下又是一惊,是了,她怎么把这茬给忽视了!
二房可是被抓走了三个人,连自己夫君都被带了去!
“二婶连同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