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寒家船队出发,到处购买货物,花出去的银钱跟流水一般。
只要有心,都能算出一个大概数量。
两百多万两的银子,就算是寒家,只怕也是全部现银了。
可是,一场风暴,船队沉了。
不管寒家还有多少产业,但是现银,应该是没有了。
随后,寒战又将仓库捐空,能拿出去卖换钱的东西,也空了。
果林被搞破坏,铺子被骗,再加上堵住丝绸的销路。
眼看着寒家就要熬不下去,那些产业都开始低价出售(虽然没买到)。
可寒家的海船一回来,这事,就有转机了。
虽然只有两条船,只要海船上货一销售,寒家就又有了现银,就又能撑下去,就不会贱卖产业。
可被课以重税之后……
别说寒家没有多少现银,就这态势,都能让寒家的人胆寒。
严旭细细的想了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道:“莫不是……?”
“你对寒家有意见,是因为寒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只说捐钱捐物,你却没有看到多少东西?”竹溪先生叹了口气道:“严旭啊,你一直看不起商人,觉得商人重利,所以,当你没有看到东西,再加上旁边有人一说,你便认定,寒家是沽名钓誉,其实根本没有捐出什么东西,你连去调查一下都没有,便在心里给寒家定了罪,其实,那些东西早就被五皇子的人拿走,转手卖掉了。”
凑近了一些严旭,竹溪先生道:“你知道他们卖了多少钱嘛?就我在荆州看到的,都有几十万两,我估摸着,全部加一起,百万两都有!”
严旭不觉打了个冷噤,喃喃的道:“百万两……”
“十五条船才回来四艘,严旭啊,你想想人家的艰难,所以呢,你也不要怪人家藏起来了两条船。”竹溪先生坐直了身体道:“对于他们来说,官府之人就是吃人的家伙。”
齐天傲和左道想贪了人家的家产,五皇子设计昧了那么多钱去,好不容易逃了一条命回来,却被这样对待。
换谁都不会相信官府了。
要是他,连那两艘船都不靠岸。
“那?”严旭喃喃的道:“那,他们还愿意出手帮忙?”
而且,听你这么说,这寒家也亏得厉害,还能有多少钱?
“哎,你到南方也有些时日了,真没有去了解过寒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竹溪先生摇头道:“我在扬州都知道,寒家义薄云天,为富行善,不知道庇护了多少穷人。”
“你以为,人家寒家不知道五皇子在打他们的主意?但是,人家那是为了灾民,明知道不利,也没有像别人那般藏私!这是道义!”竹溪先生铿锵有声的道:“不是当官的就都明事理,不是行商的都黑心,严旭啊,你也是时候擦干净眼睛看人了!”
(寒战:我这蠢事怎么被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其实我是义气了呢)
严旭脸上一片通红,低着头道:“你教训得是。”
认错完后,又马上道:“那他们真的愿意出手?能有多少钱?这买少了,也起不了作用啊!”
竹溪先生瞪他。
这个时候倒又聪明了。
不过想想自个在甘州被碾压得什么自信心都无,便将那鄙视给收了起来。
还是好生将这事给办了吧。
要不,还不知道要被谢少沣和袁子苏那两混蛋舅甥怎么笑话呢!
“哎,你啊。”竹溪先生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寒家能做到这样,都是那种蠢人?”
(寒战躺枪)
“人家回来四艘船,在靠岸前,最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后面那两艘上面了,就看你们怎么课税,你那税一收,人家杭州都不进,直接在小港口卸货,联合其他人运往京城去了,如今是卖了大价钱,回来又听说米价低到连种子钱都不够,才想着,用这批钱来平粮价。”
竹溪先生竖起了三根指头,道:“三百万两,人家准备将这三百万两都买了粮食!”
严旭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在京城卖的价格当然不能当做课税的标准,可那也至少能算作一百两银子吧?五成就是……
然后又赶紧的轻咳一声道:“这个也算是用在良处。”
要不,真给他收了税,也是送往京城去了。
话音一落又想想不对,道:“这收粮是好事,为什么要特意托了你来说?”
他可还没蠢到,话说到这地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还不是你闹的?”竹溪先生瞪他:“人家已经被骗过一次,那里还敢乱来?要是粮食没买成,反而又被人害了,再被您老抓个坏处,直接给没收了,人家那里哭去?”
“也就是我,人家知道我竹溪为人端正,素有德名!才求上了我!”竹溪先生拍着自己胸口道。
“得,我了解了!你马上让他们买粮,我一定大力支持,谁敢找他们麻烦那就是跟我对着干!”严旭也拍胸脯。
“等等。”竹溪先生笑眯眯的道:“你先想法子,将宁波,淞沪,台州的港口守备给换了。”
严旭不解:“换他们干嘛?”
那都是几个小港口,不过就是一些小货船跑跑,根本没什么人。
“也不怕跟你说了。”竹溪先生望着他摇摇头道:“寒家买的这些粮食,要从那些港口上船,直接运往北方。”
“运往北方?”严旭呆了一下,突的一惊道:“漠北!”
“是!”竹溪先生摇着头道:“如今皇帝昏庸,朝廷里都是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