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五月,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春衫都已经穿不住,要换上夏衫。
可那两人,还是一身的夹衣不说,外头还披了一件披风。
好,这不是重点。
那两人都身形挺拔,一个面容俊美玉树临风,一个俊朗深邃英气逼人,往那一站,两边的丫鬟们都在长廊里站成了两排,头都不敢抬。
不,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
自家媳妇居然就在那两男人的眼前,拉着一个女子的手蹦蹦跳跳,连外头的披纱都掉落下来。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
那两男人中的其中一人,那是秦陌寒!还有荣宁郡主!
“二哥!”白合一回头就看见寒澈傻愣在了门口,那脚还保持着迈起没有落地的模样,忙叫了一声。
秦齐和秦陌寒自是早就知道寒澈到了门外,听得白合叫,秦陌寒眼神依然盯在顾欣悦身上,秦齐却是转回了头,带了淡笑道:“寒二公子,久仰久仰。”
寒澈呆了一下,在白合带了不解的再唤了一声二哥后,将脚放下,快走几步道:“大将军,郡主,您?”
后面那个是冲着秦齐说的。
“二哥,这是郡主的夫君!”白合叫道。
夫君,寒澈脑袋一转便明白了,这位,就是秦齐了。
就是寒渊正式托付之人。
腿一弯,寒澈便跪下了,道:“寒澈,对不住将军!”
秦齐没有阻止他,等他跪下后,才缓缓道:“寒二公子,此话差已,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是,我知道,我们对不起的是大哥。”积压在心底大半年的酸楚好似一下爆发,寒澈哽咽出声。
寒渊用生命做代价布的这个局,不光是灭了左道打通海路,同时也拉下了齐天傲,去掉了寒家最大的敌人,还联合上了秦齐,为寒家找了一个靠山。
可是,他们将一切都搞砸了!
“二哥?”白合着急的也跪在了寒澈身边,张了一对大眼睛看向了秦齐道:“姐夫,二哥是好人,是好人。”
“行了,起来吧。”秦齐看了眼白合道。
寒澈哭着摇头,还想说什么,可只觉得有一股软力将他的身体直接托起,不觉诧然看了秦陌寒一眼。
好似刚才出手的不是他,秦陌寒连眼角都没看他。
那边顾欣悦已经伸手去拉白合道:“哎呀,妹妹快点起来,你这还怀着身孕呢,可不能这么跪。”
“姐姐?”白合站了起来,带了担心的看了秦齐和寒澈一眼。
“我们进去说话,让他们自个说去。”顾欣悦一笑,挽住了白合的手往屋子里走去,道:“你才怀孕不久,可千万得注意些。”
秦陌寒跟在她们的后面,在门口停住了脚,身体微微靠在了墙上,眼神一转,冷冷的向四下看了一下。
“你们都下去。”寒澈挥手道。
华容带头,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一下退了个干净。
寒澈这才冲着书房伸手道:“将军,请。”
秦齐瞅了秦陌寒一眼,见秦陌寒微微摇头,轻笑了一下,跟着寒澈进了书房。
“将军。”寒澈让了主位让秦齐坐下,唤了一声。
秦家如今等于是在边关三州自立,在这个时候,这两人却出现在杭州,一定是有事!
“寒战在哪,你可知道?”秦齐也不废话,坐下来便问。
“将军,我那三弟人不坏,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寒澈着急的道。
秦齐微抬手,阻止了他的话,笑道:“我不是来跟你们算去年的账的。”
去年那事,他是窝火,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能说杀了寒战泄愤,毕竟,最后受损厉害的,还是他们两兄弟。
而他,是答应过寒渊,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两个弟弟的。
要不,他拿寒渊那么多东西,也不安心啊。
“不是算账的?”寒渊道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
“是,现在跟你们算账有意思嘛?”秦齐一笑道:“我来,是要让你们赶紧离开江南,带着人往北疆走。”
“为何?”寒澈一惊道。
“为何,你不知道?”秦齐反问道。
寒澈思忖了一下,缓缓点头道:“因为,我们在江南被人盯上了,待不下去了。”
在最初那些人出来闹事之时,寒战还带着人,去抓过那些闹事之人。
可是那些人不过都是旁边的普通百姓,是受了人挑拨,来找寒家要吃的而已,寒战不可能下狠手,送到衙门去,衙门也不过是一句你们寒家有钱给点人家又怎样?
有一次,寒战打狠了人,还被衙门下令通缉,说是要抓他。
后来还是纪大爷出面,花费了一笔银子,才将这事私了。
寒渊在的时候根本不是事的事,现在一样样,都成了能勒住他们的大事。
而寒战这种性子,一旦爆发,不管不顾的做了什么。
那就是他们两兄弟覆灭之时。
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现在先离开江南。
“你们手上的产业先不要管,我会让人帮你们处置,你先带着夫人,和寒战一起,去北疆。”
秦齐声音顿了下,又道:“让你们去北疆,并不是单为了你们在江南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还是因为,你大哥以前曾经碰到过的一种非人之人。”
“非人之人?”寒澈一愣。
“是,那种人,是被灌入虫卵,与黑暗之虫融合之后,失去自己的意识,失去自己的灵魂,只有杀戮和恶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