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悦默了下。
带了犹豫和踌躇的看着大长老。
然后,往秦陌寒那看了一眼。
要打开门,自然是要解开时间禁止,那么,这个女子被冻住的时间也将瞬间恢复。
她的身体会一下尸化,甚至风化成灰。
“郡主?”看着顾欣悦脸上的神色,大长老轻唤了一声,小心的道:“可以的吧?您认得那上面的字,那上面可有……”
“大长老。”秦陌寒不觉出声叫道。
连您都出来了,这是想逼欣悦嘛!
“对不住,大长老,您可能有所误会。”顾欣悦轻叹了口气。
“误会?怎么会?您刚才也说了,是复活之门!”大长老急道:“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
想起看到那羊皮卷上面的那团血一样的东西,大长老将手腕伸了出来,道:“是不是要用血,要用命来换?我可以的,用我的来换!”
“大长老……”
顾欣悦只叫了一声,就被大长老更加急促的声音打断:“真的,郡主,我可以用自己的命来换的,就算抽****全部的血都可以,只要,只要能让月儿复活,能让她看看自己的儿子,看看……”
声音一停,大长老转头看向了秦陌寒,眼中满是凄楚的道:“看看,她如此优秀的孩子,她都没看过的,那人说,孩子一出生,她便断了气,听到孩子的哭声,听到旁边的人说是个健康的男孩,便含笑而去,她自己,一眼都没有看到的,她一定,一定非常想看看寒哥儿……”
顾欣悦的眼眶不觉一红,转头见秦陌寒眼眸里浮起了一丝鲜红,那心中便更加,一抽一抽的痛。
嘴唇蠕动着,却是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
“姑娘。”秦齐握住了顾欣悦的手,沉声道:“说出来吧。”
顾欣悦一怔,抬头看向了他。
秦齐的眼角亦有些红,唇角轻抿的道:“若是没有法子,便直接说出来,无事的。”
看顾欣悦那神色,他便知道只怕大长老不过是妄想。
可是,这是大长老坚持了二十年的信念,要是直接打破,一定会让他更加伤心。
所以,顾欣悦踌躇的无法说出口。
但是,再痛也得说啊。
顾欣悦要到这里来,一定是有原因的,现在,也不可能因为大长老的悲伤就不去做。
那么,恶人他来做好了。
“什么叫没有法子!”大长老冲着秦齐怒道:“你别瞎说!郡主都说了,那是复活之门!”
“大长老!”秦陌寒喝了一声,转头看向顾欣悦道:“欣悦,无事,直说就是。”
“郡主!”大长老转头看向了顾欣悦,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秦齐上前一步,挡在了他和顾欣悦之间,手依然握着顾欣悦的手,沉声道:“大长老,你是想听实话,还是想继续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大长老不理他,只将目光投向被秦齐挡在身后的顾欣悦,哀声道:“郡主,你只想想寒哥儿,他,他……”
“我很好!”秦陌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道:“不用拿我做借口。”
借口……
顾欣悦的身体轻轻一颤,从秦齐身后看向了秦陌寒。
他亦正转身看着她,和她目光相遇之后,微微的翘了下唇角,淡声道:“大长老,这二十年,多的是机会让你跟我说出真相,可你一直没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但是,我这么多年,却一直以为自己是杜白的儿子,我也曾经想,去讨好我的母亲,让我的母亲能好好爱我,可是……”
眼帘低垂了下,秦陌寒轻笑了一声,接道:“我已经对母亲没有任何期待了,在那时候,我都希望我从来没有出生过,不管是谁,在那时候,我已经断掉了那血脉,断掉了所有对母亲的念想。”
在那时候,在他自己直接去冲血誓的时候,他便想着将身体所有的血液都还回去,他不要那个母亲,他不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
如果,如果血脉是不能断除的,那么他便将自己的血自己的命都还回去。
在那个时候,他便断除了自己对亲人的渴望。
再后来,当种种迹象显示杜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之时,他除了愤怒,一点找自己亲生母亲的念想都没有。
当那老妇在出他的身世,说出大长老便是他的父亲的时候。
他亦无悲无喜,只是顾念着顾欣悦的身体,想着,那般大雪,她又那么伤心,再站下去,会不会冻着,会不会生病。
二十年了,他所感受到的爱护关爱之情,是来自秦齐,来自顾和魁,还有他的那些手下。
而对他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责任担当,只是单纯的希望他好的,只是单纯的爱他的……只有顾欣悦。
(秦齐:我不算?)
现在,要让他对大长老的悲恸感同身受,他实在做不到。
更别提,用他来做幌子,逼迫顾欣悦。
那是做梦!
大长老跄踉了一步,满目苍凉悲戚的看着秦陌寒,嘴唇都颤抖起来,却是无话可说。
是啊,他无话可说!
他能说什么呢?再多的理由,在现在都是苍白无力。
因为他的隐瞒,让这孩子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这孩子有多爱郡主,这段时间他看得一清二楚。
便是他再使小手段又能如何?
现在,郡主和秦齐两情相悦,已经是正经的夫妻。
再是三人一起,这孩子也只能将自己放在她哥哥的位置上。
便是痛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