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响,震耳欲聋。只见得火星飞溅、石屑四散,偌大一方青石竟被这陈甲一刀如斫木案一般从中一劈为二!
“好!张乙!你上来施展一下你的负重腾挪之术!”石苞眼皮眨也不眨,又继续喝令道。
另一个身材高瘦的死士张乙领命上前,将那两块被陈甲一刀劈开的大青石用左右两手拎起,分别挟在自己的胁下,就似挟了两个硕大的包袱。然后,他一提真气,倏地弹身一跳,“刷”的一声居然连人带石一齐离地飞纵而起,升到半空足有五丈多高!瞧他这样的身手,只怕再高大的城墙亦是能够轻轻巧巧翻飞而过了!
“好!好!好!”全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然喝彩之声!
石苞又一示意,第三个死士刘丙手握一张半人多高的劲弩徐步而出。他走到离那其中一方大青石七丈开外之处,猿臂一伸,将那精钢弓弦拉得满月一般,然后手指一放,“嗖”的一声,弦上一支羽箭犹如一束寒光猛射而出!
“笃”的一响,众人定神看去——刘丙射出的那支羽箭竟是犀利无匹,赫然穿没进那块大青石坚硬异常的石棱之中深达六寸有余!
……
八百名龙骑天军死士一一展示自己的武艺轻功完毕之后,石苞脸上露出了满意之极的笑容,清清朗朗地训示道:“很好!诸位兄弟果然技艺纯熟、功力精湛,不负太傅大人之厚望!咱们这几年来隐居乡下刻苦训练、勤奋磨砺,终于真正成长为帮助太傅大人斩除一切奸佞寇贼的‘倚天神剑’了!咱们如今曙光在望,更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争取在与逆贼叛臣将来的殊死决战之中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以一当千,为太傅大人立下不朽功勋!”
“是!”八百龙骑天军死士一齐响亮地答道,声音整齐得仿佛是同一个人的口中一下发出来的一样。
“什么?陆逊被孙权下诏逼死了?”
当司马懿听到司马昭报来的这个消息时,不禁大吃一惊,连颔下须髯都翘了起来!
司马昭正视着父亲,语气依然一平如水,继续禀道:“父亲大人,孙权还下诏赐死了伪吴太子太傅吾粲,罪状之一就是他擅自与陆逊交通结党。而且,陆逊的外甥顾谭、顾承、姚信等皆因私附太子之罪而尽被流徙边荒。伪吴太子孙和自己也向孙权递呈了辞位东宫之请……”
“孙权还是在为他的嗣子继位、江山永固而扫清障碍呀!”司马懿深深叹了一口气,一针见血地指出,“昭儿啊!你看清没有,孙权是在将一直坐踞上流、盘守武昌的陆逊这一派势力彻底从伪吴政坛上搬空啊!孙权和为父一样,都是年近七旬的老朽之人了,而陆逊今年才六十二岁。孙权是担忧自己万一猝死在陆逊前面,他的子嗣势必难以驾驭功高勋重、位望无双的陆逊,酿成‘王莽倾国’之乱啊……”
“父亲大人,可是您不是经常给孩儿讲陆逊是一代纯儒名臣,事君之忠、谋国之智几乎不在蜀相诸葛亮之下吗?孙权那么英明,不如把孙和托付给他辅政治国,岂不是任贤得所,有益于国?难道孙权居然连当年的文皇帝曹丕还不如?曹丕临死之前还晓得将明皇帝曹叡托孤于父亲大人您啊!”司马昭有些不解地问道。
“呵呵呵……昭儿啊,古语讲:‘时移则事变,事变则情异。’当年文皇帝临终前又何曾甘愿托孤于为父?只因当时东有陆逊自荆州来犯、西有诸葛亮虎视眈眈,他才迫不得已留下遗诏以为父为顾命辅政大臣!但是,现在孙权环顾海内,自以为西蜀刘禅庸碌无大志,我大魏又是曹爽当道而国势日衰,便就没了‘戒惧四邻,大敌当前’的危机感,所以才会狠下心肠把陆逊逼死以清理门户内患!说起来,孙权还是在替我司马家剪除国外之劲敌呢!看来,为父这一次装病隐退,真的是赚大了!”
司马懿徐徐抚摸着颔下长长的银须,深深一笑:“孙权算来算去、东防西防,怎会料到我司马家才是隐于九天之上而在最后关头乘时崛起的最大赢家啊!”
“父亲大人之言洞烛万机,孩儿实是敬佩。”司马昭颔首而道,“只是,不知为什么,孩儿还是忍不住为一代圣臣陆逊落得如此下场而深深惋惜……”
“昭儿能有如此的爱才惜贤之念,为父很是满意。陆逊确是一代纯儒名臣,事君之忠、谋图之智几乎不次于诸葛亮。这些,为父都不会看错的。其实,孙权的心底也是十分明白的。”司马懿的语气忽然沉重了起来,将深邃的目光从窗外投射出去,望向了遥远的南方,“但是,帝王之心皆偏私无比。为了维护自己至高无上的权位,只要有谁的能力和势力足以构成威胁,他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视其为敌人,哪怕是自己的同胞、手足、骨肉、心腹、亲戚都会毫不犹豫地剪除而去!孙权也曾经英明过,当年夷陵大战之时他是多么信任陆逊啊!身为主君,他竟屈身降志为陆逊亲执其辔以壮其威,亲授黄钺以重其权!
“但是,现在时势变了,孙权的心态也变了。哪怕陆逊忠心耿耿的一切贡献都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孙权也不会再相信他了!其实,孙权连自己都已不再相信了,他还会相信陆逊吗?‘九五之尊’那‘爵、禄、予、置、生、夺、废、诛’的八柄之威,早已迷花了孙权的眼睛!昭儿啊——为父先把话撂在这里,伪吴的这一场因立嗣之事而起的朝廷权力斗争的悲剧还远远没有结束!如果孙权连陆逊这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