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鸣找了一张干净的木椅,请丁仪坐了下来。
丁仪俯视着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青芙,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她手足被缚,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嘴里也被一条粗如儿臂的布索勒住,话不能说,身不能动,只是用一双冰清玉洁的眼眸冷冷地瞪着他。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竟在脸上流露出一丝悲悯之色来,吩咐道:“给她解开嘴里的布索,我要和她说话。”
“万一她咬舌自尽……”丁鸣有些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她在临死之前,总还希望看一看自己心爱的人吧?”丁仪冷冷地笑了,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条绣着两只鸳鸯的银亮光滑的丝帕,在青芙面前一扬,“青芙姑娘,你说对吗?”
青芙一见之下,顿时变了脸色,这条丝帕是她送给石哥的定情信物,石哥一向是帕不离身——如今怎会落到这“独眼狼”手里?难道,石哥……
她正惊疑之间,只觉口中一松,那条勒在自己嘴里的粗布索解开了。她马上厉声问道:“你……你把石哥他……他怎样了……”
“没想把他怎样啊!”丁仪微微一笑,“丁某只是请石公子到我府中与青芙姑娘一聚。当然,如果青芙姑娘能告诉丁某想知道的东西,丁某即刻让他进来与你一见。”
青芙冷冷说道:“我没什么东西可告诉你的。快放我走!”
“哦?……放你们走?”丁仪显出十分惊愕的表情,又深深一叹,“丁某一向不喜与妇人饶舌。那我先让他和你见一下面吧!”说着,双掌举起轻轻一拍。
随着他这一下清脆响亮的击掌,柴房木门开了,两个家丁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俊秀青年走了进来。青芙一见,那青年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石三郎。
石三郎被架进柴房里,一眼便看到地上那被打成了个血人样儿的青芙,不禁怒吼如牛:“芙儿,芙儿,他们把你怎样了……”
丁仪从木椅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他身前,冷冷说道:“我们没有把她怎么样。石公子,你还是劝一劝你这个芙儿,让她早点儿把该告诉我们的东西告诉我们吧!这样,她就不必再受什么皮肉之苦了。”
石三郎用惊疑无比的目光看了看丁仪,又将目光投向了青芙。青芙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悲伤、痛苦,还有一丝哀求。她咬了咬牙,道:“我没有什么东西可告诉他们的。”
“哦?真的没有?”丁仪又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丁鸣使了个眼色。丁鸣会意地冷笑着,“刷”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刀凌空一劈。
一声凄厉的惨叫破空而起,接着,一片血水也随之飞溅开来。石三郎的左耳在这一瞬间竟被丁鸣一刀劈了下来,飞落在青芙面前。
“你们这些畜生!”青芙厉声大骂。她挣扎着想冲到几乎痛得晕死过去的石三郎面前去,却又被身上的绳索紧紧缚住,动弹不得。
丁仪盯着她,冷冷问道:“你现在可想起有什么东西要告诉我了么?”
“没有!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告诉你们这些qín_shòu的!”青芙破口大骂,眼眶里却是泪花四迸。
丁仪面无表情,又一挥手。丁鸣利刀再举,又是一声惨呼,石三郎的右耳又被凌空劈落。
只听得一声闷哼,石三郎剧痛之下,竟是倒地昏死过去。丁仪瞥了他一眼,冷冷地看着青芙,说道:“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你这情郎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让他在你面前一直惨号到死为止!你信不信?”
看着丁仪那迎面射来的狼一般凌厉的眼神,看着石哥昏死过去的惨相,青芙由先前的痛骂挣扎,变成了无声的饮泪而泣。然而,她并没有答话。
丁仪又将手慢慢举到了空中……惨叫声又起,血光飞洒……青芙紧紧闭上眼睛,只恨自己这时不能立即瞎掉,聋掉,再也听不到石哥的惨叫,再也看不到石哥的惨相……
终于,石三郎狂叫起来:“芙儿……芙儿……快告诉他们吧!……快告诉他们吧……我不想死啊!……”
青芙紧闭着双眼,任由满脸泪水横流,就是一声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