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武伦一身黑衣,肃容从花园的转角处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贴身小弟,有一个看着特别眼熟,好像上次在缅北山林中似乎见过。
跟我们这边的宗教局一样,吴武伦也属于缅甸军政府方专门从事相关工作的人员,不过与我们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那儿毕竟还是一个法制社会,宗教局诸多事务都会受到牵制,而且为了避免民众恐慌,一般都隐秘低调,统统用有关部门来做解释,而吴武伦他们这儿全民信佛,社会风气如此,而且又经常处于战争和动荡之间,相应的权力也极大。
都是老相识了,双手合十敬礼完毕,我们都坐了下来,我问吴武伦怎么来了,他回答,说这次本来是准备来看望李先生的,过来才知道我在这儿,都是老朋友了,而且还有并肩作战,共患生死的情谊,自然是要过来一见的。
这家伙的话自然不可信,我看顾老板一脸茫然的样子,知道吴武伦以前是没有露过面的,此时出现,大概也是因为我。
我心中明了,却也不点透,与他叙起了旧日情谊,说了没一会儿,吴武伦便有些按捺不住,旁敲侧击地问我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这是废话,我直接挑明,说我过来就是处理我朋友李家湖被诈骗以及雪瑞失踪一事,吴武伦咳了咳嗓子,告诉我,说这案件今天已经正式转交到了他的手上,虽然是朋友,但是有些话不得不提前打个招呼……
我点头,说但讲无妨。
吴武伦说我们都是老交情了,你的本事我自然也是清楚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缅甸法律的条框下行事,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不然的话,到时候双方都难堪。
我笑了笑,说武伦你说得倒是直接,按理说这越俎代庖之事,谁也不想做,倘若是之前的诈骗案,你们拖几个月我也不会说,但是我朋友现在失踪了,生死不知,再让我拖几个月,人都变成地下的白骨一堆了,你要我怎么办?
听得我毫不留情面地揭穿他们办事效率低下的伤疤,吴武伦略有些尴尬,又咳了咳,说以前是别人办的,他不了解,现在他接手了,那就不会。
说到这里,吴武伦真诚地跟我说:“陆左,我知道我拦不了你,但是一旦有情况,你最好还是及时联络我,要不然我们很难做的。”
我知道在人家的地头办事,确实是要守人家的规矩,官方人物也得罪不得,吴武伦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多是因为当日在缅北山林萨库朗总部留下的情谊,我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得领情,于是点头,与他互留了联系方式。
吴武伦此番前来,仿佛是专门为了与我警告一番,谈完之后便匆匆离去,案情的进展也没有透露几分,让我十分郁闷。
吴武伦离去之后,顾老板愤愤不平地说这些黄皮猴子,对我们就耀武扬威,对那些真正的凶手却置若罔闻,根本就不敢管,最让人恶心了。
我接着之前的话题问,说现在有确定郭佳宾那龟孙子藏在哪儿了么?
顾老板点头,说之前雪瑞已经查出来了,郭佳宾和他的那个姘头在出事后,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了仰光东郊的一个小村子里,那村子有一家大户,主家叫做果任,是仰光附近最有名的降头师之一,也是契奴卡的成员——这个果任就是钟水月那个贱人的授鼎师。
见我凝神细听,他便开始接着讲,说雪瑞去找过那人两次,结果人家都没有搭理她,到了第三次,雪瑞去放了狠话,说如果再不交出钟水月和郭佳宾的话,她到时候就不客气了,不但是那两个狗贼,便是所有包庇者,也不会有好下场——当时雪瑞准是气急了,准备回去找她在缅北的师父来。
当时陪她去的代经理连双龙回来跟人说,果任那老头儿当时的脸就黑了,一言不发,总感觉会有事,结果第二天雪瑞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老李这边也中了降头,昏迷不醒,直接拉进了医院,我当时还在清迈,coco一个女人,六神无主,病急乱投医地就找到我这儿来了,老李跟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他有事,我自然就赶过来了,想来想去,又打了你的电话……
事情的前因后果基本明了,雪瑞在这里其实也做了很多工作,但是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过于心软,对于这种家伙,太过于客气了。
当然,底层出身的我和从小都是小公主的雪瑞,在处理事情上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第一天来,我两眼都抓黑,现在急也急不来,只有等虎皮猫大人那边的消息传过来,我才能行动,当下也是长呼一口气,在顾老板的提议下先去宾馆落脚,养精蓄锐再说。
杂事不谈,与顾老板吃完晚饭之后,杂毛小道的电话就打到了我刚刚买的全球通上来,询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把我了解的情况跟他谈起,他叹气,说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只是雪瑞处理事情的方式实在是太过于小孩子气了。
叹息完,他给了我一个号码,说他特地跟大师兄谈过了,局里面已经通过外交途径,连同港府向缅甸的有关部门施压了,相信那边会给予配合的,这个电话呢,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打过去寻求支持,反正大师兄那边是已经交待好了的。
杂毛小道的话也解开了我心里面的疑惑,敢情吴武伦今天之所以找过来,却是大师兄那边给使了力。
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弯弯绕绕,不过缅甸官方能够积极一点的话,我